第3章 序:认心、认人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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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囊可以不相信心,可以把心忘掉。但一颗活着、醒着、亮着的心无法拒绝皮囊,皮囊标志出生活的限度,生命和生活之所以值得过,也许就因为它有限度,它等待着、召唤着人的挣扎、愤怒、斗争、意志、欲望和梦想。

    这是多么有意思,虽然我们到底不能确定意义。

    这也就是为什么,灵魂——中国人把它叫做心,永远贪恋着这个皮囊。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哪一个中国人真的向往过冰冷的天堂?哪一个不是希望回到人世,希望把经过的再过一遍?

    但这一遍和那一遍是不同的,

    就像醒着和睡着不同。

    写作就是再过一遍。

    过一遍自己,也试着过一遍他人。

    把栏杆拍遍。把心再伤一遍。

    我不能肯定这本书是什么,我甚至不能肯定它是小说还是自传,但我知道它不是什么,它不轻松不愉快不时尚甚至也不“文学”——文学没有那么重要,比起生活、比起皮囊、比起心,文学是轻的。蔡崇达写得不太好的时候,还会有一点生涩的文艺腔,但当他全神贯注全力以赴时,他不文艺了,他站在这里,艰难地扪心而说。

    ——这时,他只是一个历尽沧桑的少年。

    李敬泽

    2014年11月8日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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