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部分-《势不可挡》
着夏母进卫生间的工夫,匆匆忙忙从她的卧室撤走了。 睡觉前,夏耀给夏任重打个电话。 “爸……”患难同胞的口吻。 夏任重感觉像是要睡了,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 “怎么突然想来给我打电话了?” 夏耀说:“想您了,想问问您最近怎么样。” “我啊?一直那样,总有忙不完的事。” 夏耀说:“你别总是忙,也要注意身体。” 更要注意我妈……夏耀心中暗暗提醒。夏任重毫无危险意识,在手机那头开心地笑了两声。 “嘴儿这么甜,又干什么坏事了?” 夏耀的手一边把玩着床单一边说:“瞧您这心理素质,关心您两句就承受不了了?” “我不是承受不了,我这走思维惯性,被你妈数落多了,有点儿被迫害妄想症。” 夏耀一听这话,神经立刻绷了起来 “我妈又数落您了?” 夏任重说:“几天前的事了,这程子一直没通电括。” 我滴个擦擦擦,夏耀心中呐喊,我的爹啊!您能不能有点儿忧患意识啊?您再这么没心没肺,《雷雨》的改编版就要在咱家上演了啊! 夏任重又说:“自打我过年回到这边,你妈就一直不给我好脸看,她出去度假一个多月,我一直打不通电话,派人到家里找,才知道她去了美国。后来我就埋怨了两句,你妈就跟我急了,说我干涉她的个人生话,说我不尊重她。你听听这叫什么话?两口子都不能干涉,还能叫两口子么?” 夏耀重重地点头,“爸,我特别赞成您的观点。” “后来我又想了想,你妈说的也对。有时候我太自私了,既没法在你妈身边陪着她、照顾她,还干涉她的人身自由,确实有点儿不应该。” 夏耀一脸黑线,白心疼您了。 “爸,您那不叫干涉,叫关心,我妈嘴硬心软,以后您勤给她打电话就好了。” 夏任重忍不住感慨道:“我打给她打得挺勤的,关键是她接的不勤啊!” 夏耀心里咯噔一下,“我妈现在都不接您电话了?” “嗯,尤其最近一段时间,闹得厉害。” 完了……夏耀撂下电话,心中有种莫须有的绝望。 怎么越琢磨这事越邪乎呢? 夏耀失眠了。 晚上两三点钟,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房间的灯开了关,关了开。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这么晚谁打的电话? 夏耀拿起来一看,是袁纵打过来的。 心中嘶吼一声,真尼玛不容易啊!!!多少天了,都没主动打过一个电话? 夏耀接通之后,脸就沉下来了。 “干嘛?” 袁纵问:“你怎么还不睡觉?” 夏耀面色一滞,“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觉?” 说完这句话,夏耀飞速蹿至窗口,结果窗外黑洞洞的,根本没有袁纵的身影。后来心中腹诽道:他丫连接个电话的工夫都没有,哪有闲心来这候着? 袁纵就在离夏耀家里几十米远的地方,周围光线暗,没有一盏路灯,让夏耀房间的灯光显得由为刺眼。他的手臂搭在车窗沿上,手指上夹着烟,黑洞洞的目光拨开老槐树的枝杈,直接射入夏耀的房间中。 “明天有没有空?”袁纵问。 夏耀特别想说有空,他和袁纵已经好久没有腻歪上几小时了,身上的火攒了一大堆,光想想就浴火焚身了。但一想到袁纵近段时间的若即若离和他与额娘的“奸情”,夏耀有暗暗咬牙,不给你丫点儿颜色看看,老子就白让你搞这么多回了! “没空!”特别冷硬的两个字。 袁纵说:“怎么会没空?明天是周末。” “我说没空就是没空!” 夏耀嚷嚷完心里又有点儿犯嘀咕,万一这么说完之后,袁纵信以为真,明天的约会岂不就泡汤了?可现在妥协就显得太怂了,不行,我得硬气起来,你丫晾了我十天半个月,想这么轻而易举地跟我热乎?没门儿! 袁纵掸了掸烟灰,语气很强硬。 “总之你明天得腾出一天的工夫来。” 夏耀心中暗喜,态度强硬神马的最有爱了,当然,心中这么想,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他得继续端着,让袁纵知道这机会的来之不易,多多检讨自己。 “我说没空就没空!”夏耀继续叫板。 袁纵不在浪费口舌,单刀直入。 “明天陪你妈去医院做个检查,你妈胃不太好,以后这种事别用我给你提醒。多大孩子了,一点儿眼力荐儿都没有!” 夏耀眼珠里的火差点儿把整栋房子点着了,我操操操操操!!!你说什么?你丫竟然……啊啊啊啊啊啊……夏耀差点儿让袁纵气疯了。 “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么?”袁纵还跟夏耀凶。 夏耀的脸憋得紫红紫红的,暴脾气酝酿启动。 “那就这样。” 说完这话,袁纵把电话挂断了。 是的,他挂断了。 夏耀刚酝酿好要骂人的时候,人家闪人了,无异于又一记重磅炸弹,把夏耀瞬间炸懵了。多日来未曾联络,就换来如此冷言冷语,夏耀心里拔凉拔凉的,悲戚戚地扎进被窝里睡着了。 袁纵在外面守夜有一阵子了,期间接受了夏母不定时抽查。在丈母娘未点头之前从未有跳窗而入,冒犯他儿子的举动,诚心诚意天地可鉴,恪尽职守好男人一枚。 但今天,袁纵确实有点儿忍不住了。太久没有同床共枕,没见到夏耀蹭入怀中的小贱样儿了。 尤其刚才还凶了他两句,心里难免有点儿想法。 夏母已经多日未查岗,照理说额外破例一次,应该不碍事,结果当夏耀卧室的房间灌入风声的一刹那,夏母的眼睛就睁开了。 心中冷哼一声,知道你就熬不住了。 还说守着我的,谁信啊?你不动贼心你都不姓袁! 虽然房间暗黑一片,但袁纵俯下身凝望夏耀的时候,还是清晰地看到他的嘴角是下撇的。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守在夏耀的大白萝卜上薅了一把。 不凶你两句你睡不着,你说你是不是短骂? 夏母披了一件衣服出来,走到夏耀房间,迅速推门而入,疾步走到夏耀床边。结果只看到床上有一个人,被窝掖得牢牢实实的。再去窗口一瞧,一道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在槐树的遮蔽中消失不见。 夏母轻叹了一口气,回到了自个的卧室。 第二天,夏耀还是带着夏母去医院做检查了。 “你怎么知道我最近胃不好?”夏母明知故问。 夏耀全然一副情敌的冷脸对着夏母,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我是您儿子,我不关心您,谁关心您?” 夏母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然后又清了清嗓子,问:“你中午在家吃饭么?” “我不在家吃饭在哪吃?”夏耀觉得夏母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 夏母也有点儿心虚,但很快的掩饰住了。 “没,我就是问问,你上周末不就是在外面吃的么?” “那是因为有人请。”夏耀又说,“今天如果没时间做,咱也可以买回去吃。” 夏母突然开口说道:“你让袁纵也来家里吃。” 出任意料的是,夏耀非但没有激动,反而诧异地问:“为什么让他来?” 为什么?夏母心中暗道:因为你不请,他也会来。与其让夏耀知道夏母整天中午吃袁纵做的饭,还不如让他当袁纵是自己请过来的。 结果,夏耀态度急转,夏母额外开恩,不仅没换来夏耀的感激涕零,反而黑脸了。 “不行,不让他来!凭什么让他来?” 夏母态度更诡异,“这是就这么说定了。” 夏耀怒目对视,夏母一副完全不容违抗的表情。 212猪一样的队友 “那您给他打电话。”夏耀退了一步。 “我给他打?”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夏耀不松口,“反正我不给他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磨叽啊?以前不让他进家门,你嫌我不厚道。现在请他过来,你又不乐意了!爱请不请,不来拉倒!哎呦我这胃……今天真得好好检查检查了……” 夏耀回呛一声,“打!我打还不成么?” 说完,拿着手机去了不远处,手机选了号没拨打,直接举到耳边,假模假样地动了动嘴唇,点了点头,就朝夏母走了过来。 “打完了?” 到时候袁纵没来,就说他不乐意……夏耀是这么打算的。 结果等娘俩回了家,饭香味儿已经往鼻子眼儿钻了。 袁纵一副以主人自居的派头,穿着超大号的定制围裙,从厨房大模大样地晃悠出来。完全没有丝毫差异的表情,直接和娘俩打招呼。 “回来了?” 夏耀脸上的肌肉瞬间扭曲变形,眼睛里迸发出熊熊烈火。 “你丫怎么来了?谁他妈让你来的?” 夏母像看待神经病一样的目光扫着夏耀,“不是你让他来的么?” “我压根就没打电话!”夏耀咆哮出声。 夏母表情一阵纠结,扶额往厨房走。 “我去拿碗,顺便看看他有没有把煤气关好……” “甭装了!”夏耀破天荒朝夏母嚷嚷道,“他都用那么熟了,还能关不好么?” 夏母完全没理解儿子的脑回路,以为夏耀这么跟她过不去,是嫌她嘴上说着不待见袁纵,却总是白收人家的“好处”,嫌她这个妈虚伪、做作了。当即露出受伤的表情,呆愣愣地看着夏耀说不出话来。 然后姑爷就出马了,直接掐攥住夏耀的后脖颈,提到夏母的面前,怒声朝他呵斥道,“怎么跟你妈说话呢?道歉!” 我操!夏耀醋坛子彻底翻了,豹眼圆瞪,直冲袁纵而去。 “你替谁出头呢?啊?你他妈才来几天啊!就要谋权篡位了!!装什么B啊?谁他妈不知道谁咋回事啊?” 袁纵眸色一沉,一巴掌甩向夏耀的屁股,啪的一声震天响。 “你敢犟嘴?给我认错!道歉!今儿不道歉甭吃饭!” 夏耀捂着根本就不算疼的屁股,心里的委屈就甭提了,扯着嗓子一通嚎。 “不吃就不吃,我特么还不稀罕吃你丫做的那点馊饭呢!” 此话一出,夏母都开始掳袖子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是不是要造反啊?” 袁纵一副不愿让夏母动手闪了腰的架势,直接把夏耀拉到墙角亲手打,巴掌依旧啪啪响,依旧有声音没力道,有几下甚至甩在了自个胳膊上。 可夏母在一旁听着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原本还想亲自上手,瞧这架势完全没必要了。真敢下手啊!心里一抽一抽的,毕竟是自个儿子。 袁纵趁着夏母发愣的功夫小声呲呲夏耀,“你是不是找揍?我这好不容易混出点样了,你又给我拆台!” 夏耀始终一副愤愤然的模样,脖子梗着不领情。 袁纵又训他,“你怎么这么小皮脸?说你两句你就不爱听了?” 夏母有点儿看不下去了,故意轻咳了两声。 “行了行了,他不乐意吃你就甭逼他了!” 行了?袁纵俨然觉得火候还不够,他得把这明理老姑爷,向着丈母娘的戏份演足了。于是把夏耀拽进了卫生间,门砰的一声关上。 不足五秒钟,里面传来夏耀的一声嚎叫。 叫声里没有丝毫杂质,刚劲脆生、货真价实!开始夏母一直觉得袁纵有作秀的成分,结果听到这声嚎叫,所有的怀疑都被扫清了。 袁纵把夏耀的手按进热水盆,水温很烫,刚才嗷的那一声就是被烫的。 “我才几天没管你?你就把手弄这么糙!你自个瞧瞧,还有法看么?” 夏耀这些天总是出任务,春天风大气温低,手长时间暴露在外,长了一层皴皮,袁纵觉得有必要好好给夏耀褪褪爪子。 “伸进去!”袁纵又拽夏耀的手。 夏耀嚷嚷,“热,热……” 热也不成,袁纵直接把夏耀的手往热水里面按,夏耀刚触到水就被烫得伸出来了。又被袁纵按了回去,触到水又被烫得伸出来,反复试探、退缩、一点一点往手上撩。 “你这样根本不管用,把整只手都没进去,尤其是手背!”袁纵在一旁训斥。 夏耀根本下不去收,就一直在那慢悠悠地撩水,呲牙吸气。 袁纵看不下去了,直接把夏耀按进水里大手覆盖在上面,动也不让动一下。 夏耀热得直跺脚,嗷嗷叫唤,叫得夏母心脏一颤一颤的。 “袁纵,你给我开门!” 声音完全被夏耀的惨叫声隔绝在外,只能干着急。 夏耀刚缓过来,袁纵又攥住他的手腕,特别用劲地给他搓手,就像褪猪皮一样,一点儿都不含糊。 “你轻点儿行不行啊啊啊……”夏耀又开始嚷嚷。 袁纵完全不惯他这毛病,要褪就褪个彻底,大手攥握住夏耀的手。手心、后背、指节、指缝……每个部位都细致耐心地搓洗。 后来,最难褪的糙皮被泡软、褪下,里面一层就好洗多了。袁纵动作温柔了很多,水温也没那么烫了。 夏耀紧巴巴的一颗心终于松快了不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袁纵。 “你跟我这双手较什么劲?” 袁纵一边帮他打着香皂一边说:“看着不顺眼。” 夏耀沉着脸反驳,“你那手不是比我还糙么?” “我跟你能一样么?” “怎么不一样?” 袁纵附到夏耀耳边小声说:“我把手弄得那么滑溜,捅你的时候还能那么爽么?” “操你大爷!滚!滚!……” 夏耀连骂了好几声滚,也没真正推开袁纵,由着他给自己擦手,涂护手霜。两只手磨蹭交缠,热度从粗粝的掌心传递到夏耀的心头,暖洋洋的。 后来,袁纵又将夏耀的头扳正,让他直对着镜子。 “看看,这才多少天,连点人样儿都没有了。” 夏耀腹诽:是啊,哪有我妈有人样儿? 袁纵对着镜子给夏耀整理头型,把他脑袋两侧的头发抓起,以他所认为的炫酷发型给夏耀摆弄着。 夏耀烦躁地打掉袁纵的手,对着镜子一脸鄙夷。 “这么弄多二啊?炸毛僧一样。” 袁纵揪了揪夏耀支棱起来的两只耳朵,对着镜子说:“你不就是炸毛僧么?” “滚,别揪我耳朵,别揪么……” 两个人闹得正欢,夏母的敲门声又想起来了。 “袁纵,你有完没完了?” 袁纵用手肘捅了捅夏耀,“瞧把你妈急的!” 夏耀面上没表示什么,心里早就对这几天的疑神疑鬼自惭形秽了。没人的时候偷偷抽自己几个嘴巴就好,千万别让人知道自己有过这想法,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夏母开门之后,看到夏耀丧眉搭眼的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