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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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那张照片,靳浮白轻笑出声,抬手拍一下向芋的臀:“走了,小抠门儿。”

    “什么小抠门儿?我这是给你省钱呢,这是贤惠。”

    结账过后,靳浮白把东西放回购物车,推到超市门口,让向芋等他,他去提车。

    到这都还好好的,不过他回来,向芋明显觉得靳浮白沉默了些。

    车子开过一个红绿灯,靳浮白才说:“停车场遇见一熟人。”

    靳浮白说的熟人,向芋也见过,不止一面。

    早些年在李侈场子里,那些圈子里的人来来去去,向芋见过很多,叫她嫂子的也有很多。

    很多人都是一面之缘,或者见了数面,并没什么缘分。

    靳浮白遇见的,向芋知道是谁。

    不过现在想想,也只隐约记得那男人烫了一头卷发。

    那是分开的几年里,靳浮白消息最频繁的一段时间。

    却是一件好消息都没有。

    她记得那天晚上,自己急于知道靳浮白的安危,开着他那辆奔弛,撞了停在小区里都一辆宝马。

    那天脑子太乱,对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那个被她撞了车的卷发男人,穿着睡袍,骂骂咧咧。

    好像说她,车子停在那儿一动不动她都能撞上,像个残疾,不该得到驾照。

    也记得后来赶来的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说,靳先生无碍。

    向芋有点不好意思,问靳浮白,有没有替她再道歉,毕竟人家的宝马车是无辜的。

    靳浮白淡淡说:“不用道歉,给他的利益够他买一堆宝马车,换着开半个月不重样。”

    他神色这样淡,向芋就知道,靳浮白的情绪是“延迟担心”。

    他在想她当年此举的心态,也在想她当时的危险。

    果然,车子停在秀椿街时,靳浮白帮向芋解开安全带,把人揽进怀里,很内疚地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可你还是回来了,抛弃荣华富贵,抛弃有钱有权的褚琳琅,跑来投奔每个月开9000块的我。”

    向芋故意玩笑着说。

    晚上吃过饭,向芋端着草莓坐进靳浮白怀里,和他说,你不是觉得你回来晚了么?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伺候我吃草莓,这事儿就算过了。

    看着靳浮白拿起草莓,向芋嘴都张开了,谁想到这男人居然把草莓放进了自己嘴里。

    “靳浮......唔。”

    草莓被他吻着喂给她。

    “以后别做那么危险的事。”

    向芋搂着靳浮白的脖子,宽慰他:“你看你也出过车祸,我也算是小车祸,情侣款。”

    夫妻嘛,就是要整整齐齐。

    这是什么谬论?

    靳浮白笑着,拇指和食指按着向芋的两腮,轻轻一捏,这姑娘像是金鱼那样撅起嘴。

    他凑过去,再次吻她。

    吻完,向芋抬手打他:“我警告你,孩子出生以后你不许这样,给我脸都捏变形了,一点做母亲的威严都没有!”

    “是吗?”靳浮白又捏了一下。

    向芋直接咬住他的手腕,不松口。

    靳浮白就笑:“那你以后你这么咬我,我是不是也没有做父亲的威严了?”

    “做父亲要什么威严!”

    向芋很不满,“有母亲有威严就够了啊。”

    “......嗯,你说得对。”

    -

    越是孕期久了,情绪越是敏感。

    有很多时候,向芋也说不上为什么,自己会不开心。

    就像现在,她坐在衣帽间里,面对着叠得整齐的夏装,忽然提不起任何兴致。

    已经是五月,帝都市天气暖得不像话。

    向芋应该把夏装整理好,但又发现,现在腹部隆起,以前那些修身的裤装和裙装,都已经穿不了了。

    这件事本来没什么好沮丧的。

    衣服穿不了了可以买新的,肚子一天天变大说明孩子也在一天天长大。

    都是好事儿。

    可她就是有种闷,积压在胸口。

    靳浮白从外面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向芋这副丧丧的样子。

    他也知道女人孕期情绪会有起伏,没问为什么,走过去蹲在向芋身边,把人往怀里一揽,吻着她额头:“需要我帮忙吗?”

    向芋茫然地摇头:“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了,感觉以前的衣服都不能穿了。”

    “这件也不能穿了?”

    靳浮白拎起来的是一条连衣裙,米白色,方领修身款,一整条拉链从胸口延伸到裙摆。

    向芋气得打他一下:“当然不能了,这种长拉链的裙子,稍微有一点赘肉穿上都不好看,我现在肚子这么大,会把拉链撑得鼓起一个弧形......”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这条裙子以前她穿着和靳浮白做过。

    他用嘴拉开拉链时,还说过,这裙子设计不错。

    难怪这么多衣服他不提,偏偏问她这件能不能穿。

    向芋扭头打他:“你流氓!”

    被打的人顺着她的力道,干脆坐在地上,垂眸笑起来。

    靳浮白没有让向芋的低落情绪持续太久,过一会儿,向芋还以为他出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结果没两分钟,这人拿着他自己的手机回来了,还放着音乐。

    是那首《backatone》,靳浮白在婚礼上唱给她的歌曲。

    向芋有些不解:“你放音乐干什么?”

    靳浮白把音乐声音调大,随手把手机丢在一叠衣服上,关上衣帽间的门。

    他拉着向芋,做了个双人华尔兹的动作。

    “突然想要要请你跳一支舞,愿意吗?靳太太。”

    “我不会啊......”

    “我也不算会,小学时家庭教教的,随便跳。”

    向芋跟着靳浮白的动作在音乐节奏里晃动,那团积压在胸口的烦闷忽然散了。

    她笑着问靳浮白:“那你以前邀请其他人跳过吗?”

    “女人吗?”

    “......难道是男人吗?”

    靳浮白笑一笑:“是女人。”

    向芋连个缓冲时间都没有,听见“女人”这两个字,直接扑过去咬他。

    脚下步子瞬间就乱了,磕磕绊绊,自己把自己绊得一趔趄。

    还是靳浮白揽着她的腰,把人扶稳:“我外祖母80大寿时,我邀请她跳过。”

    “那你不早说,故意卖关子,让外祖母听到我因为这事儿咬你,多不好?”向芋压低了声音,心虚地嘀咕。

    “不会,她只会骂我,‘唔正经’。”

    靳浮白说自己不会跳舞,绝对是谦虚了,向芋跟着他的舞步,觉得他跳得很不错。

    后来向芋笑倒在他怀里,说靳浮白你好惨啊,跳舞邀请的不是老人就是孕妇。

    然后靳浮白评价她,说当年外祖母可比她跳得好多了,起码不踩人。

    仔细想想,好像所有不快乐的瞬间,都有他陪伴。

    晚上,向芋靠在床边,靳浮白帮她涂防妊娠纹的护理油。

    回想下午那段突然的华尔兹,她慢慢反应过来,那是靳浮白哄她的方式。

    最近这样的事情有很多,向芋明白,是自己情绪的问题,而这个男人从来没抱怨过。

    向芋忽然鼻子泛酸:“我怀孕之后是不是脾气变得很古怪?”

    “没有。”

    “我自己都感觉到了。”

    靳浮白抬眼时,被向芋顺着脸颊滑落的眼泪吓了一跳。

    他手上又都是护理油,只能手掌后仰,用手腕内侧的去蹭她的眼泪。

    他笑她:“哭什么?让孩子感觉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你说我冤不冤?”

    卧室里的灯光柔柔地笼着他们的面庞,向芋依偎进靳浮白怀里:“我情绪这样起起伏伏,是不是让你很辛苦?”

    靳浮白把手擦干净,抱着她,手掌覆在她小腹上面。

    “向芋,你本来有很多选择,只要你想,你可以过任何一种生活,但你选择爱我、选择嫁给我、选择变成靳浮白的太太,并且愿意辛苦十个月为我们生育一个宝宝。”

    他语气很温柔,像是正午阳光下的风,“辛苦的是你,而我是应该,我应该让你快乐,懂吗?”

    那天晚上入睡前,向芋迷迷糊糊地说,想要再听一次婚礼上他唱的那首《backatone》。

    熄了灯的卧室,隐约听见一点窗外风声。

    靳浮白拍着向芋的背,轻声哼唱:

    “一,你就像美梦成真。

    二,就想和你厮守。

    三,很明显,女孩,你就是我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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