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怕什么?”傅侗文反问,“敢上沙场的人,还怕和洋人打交道吗?” 毕竟是军校出身,又在战场上死过一回的人,傅侗临轻易就被他的话激起了斗志,笑着摇头:“是我说错话了。” “只是有一点,在外交场上,婚姻很重要。” “但听三哥安排,”小五爷也是公子出身,如何能不明白,想要在台面上大展手脚,联姻是必须的,“三哥觉得有必要,我就娶。” 傅侗文感慨一笑:“你有心里的女孩子吗?先告诉三哥。” 小五爷被问住,难得地,露出了久违的一抹羞涩笑容:“我念得是军校,又去了战场,哪里有机会接触什么女孩子。没有的。” 傅侗文颔首:“好。” 他起身:“你好好休息,明日我让人来接你。” “明日?”小五爷惊讶。 “不然呢?”他笑,“深夜来这里,就是因为我和你嫂子要去巴黎,最好能带上你,这样我能亲自把你交给辜家,我们也能在法国和清和聚一聚。” “对,巴黎,清和,”小五爷开心道,“三哥这么一说,今夜我就想走了。” 两兄弟相对而笑。 傅侗文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小五爷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 两人用最简短的时间,定下要去巴黎的事。 他们离开医院前,沈奚到值班室找护士长,让对方帮忙安排明日傅侗临出院的事情。恰好那个喜欢小五爷的护士也在,听到这个消息,脸白了一瞬。 沈奚看在眼里,也看到那剥好的柑橘,搁在值班室的桌上,一瓣不少。 应该是小护士舍不得吃,留在那里,陪着她值班的。 从医院回到公寓,沈奚足足收拾了一夜。 在天亮前,她彻底累倒在沙发上,一转背就睡着了。 翌日到医院里,她和傅侗文一个去交接工作,另外一个去接小五爷。 夏天时,沈奚已经提交过辞呈,做好了和傅侗文回北京工作的准备,所以在医院里没有什么重要的病人,要交接的工作也不多。等和同事谈完正式,她在办公室和段孟和通了个电话,正式作了个告别。 没想到,电话挂断没一会,段孟和就出现在了她的办公室门外,是亲自来送行的。 “合作多年,只用电话告别,是不是太无情了?”段孟和笑着问,“真不准备回来了?” “从巴黎回来,至少要半年,我准备直接去北京工作了。” 他点头:“也好。” 沈奚认真地说:“谢谢你,段副院长。” 段孟和看着她,仍旧用玩笑做回复:“我家那位长辈又下野了,所以现在想想啊,还是傅侗文是良人,”他把手里的两份报纸递给她,“等回国了,光明正大办场婚礼吧。” 沈奚接过报纸,看到钢笔圈出的几则时评,都是有关傅侗文的。 不到一年,他已经从大家口诛笔伐的黑心商人、革命背叛者,变为了万人夸赞的爱国商人,民族的不屈脊梁…… 这样言论,沈奚最近看了不少,也给傅侗文看过。他那个人就是这点最让人佩服,你骂我的,我笑着看,你夸我的,我也笑着看。这些笔杆子的讨伐和丰功,一概和他没关系。 “当初是一叶障目,替我向他道歉。”段孟和在她临走前,最后说了这句。 沈奚应了,把办公室门锁上,钥匙递给段孟和:“再见。” “再见。” 虽然傅侗文不在意,可她能听到人当面夸他,还是很开心的。 于是沈奚带着两份报纸,一路心情愉悦地跑到楼下,正见到小五爷和傅侗文并肩站在大门外,在等着她。小五爷穿着簇新的西装,义肢隐藏在长裤里。他往日里军装穿惯了,难得这般把自己套在西装里,拘束的要命。手是插一会口袋,不得劲,垂在身旁,仍旧不得劲。 反观傅侗文,两手倒背在身后,搭在一处。悠哉悠哉。 往日傅侗文独自来接她下班,已是医院一景,今日身旁多了个俊秀的小五爷,病人们都不问如何挂号了,全都望素净的医院大门那里瞧。 沈奚把报纸藏到身后,走近。 “拿了什么?笑得这么高兴?”傅侗文笑看她,往她背后看,“支票吗?段家公子终于肯承认你的医术高超,想买你留下了?” 她笑着摇头:“你眼里只有钱。” “三哥一个商人,自然喜欢真金白银,”他倒不急,等着她揭晓答案,顺带损一损那位段家公子,“只怕他想留你,不管用钱还是用人,都是要输的。” 沈奚将报纸塞给他:“他是要我代他,向你致歉。往昔冤枉了你,傅三爷。” 那报纸看都没,他转手就给了小五爷。 “致歉就不必了,”他曲指,敲了下她的鼻梁,随即认真道,“服输就好。”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