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傅二爷敛了心思,站定在包房外。 楼上楼下都静了,傅侗文的人在守着这里。 为首的男人给傅二爷推开半扇门。 此时屋内,苏磬正倚在太师椅里,老夫人已被扶上烟榻。傅侗文心痛缓和了,站在太师椅旁和沈奚低声交谈着,他瞧见傅二爷,轻声道:“二哥,今夜要多谢你。” 傅二爷摇头,苦笑着,又是那句口头禅:“自家兄弟,不必说这些。” “苏磬伤在手,还有这两日你不要让她情绪受到刺激,”沈奚道,“毕竟头部受过重击。” “好,我记下了。” 沈奚再道:“手要快送去医治,西医中医都好,头部的话,明日带来医院找我。” 傅二爷应了,要扶苏磬。 他的手刚触碰到苏磬的手腕,苏磬像突然从噩梦里惊醒了一般,骤然落泪,哭着攀上傅二爷的肩,呜咽着把哭声都埋在傅二爷的肩头。 烟榻上的老夫人受了苏磬哭声的刺激,也挣扎着攀住矮桌:“我要和你好好清算……” 傅二爷搂着苏磬,对傅侗文点头后,带苏磬向外走。 “你回来!傅二……” 老夫人泪眼模糊,大喊着,毫无作用,她只能发泄地反反复复地用拳头捶打着烟榻,她知道,没法子了,再没法子管住谁了。 很快,里外只剩下傅侗文的人,连伺候老夫人的丫鬟也是。 两个丫鬟候在门口,随时等傅侗文吩咐。 在窗外的大雨声里,在静得骇人的戏园包房里,在昏暗的壁灯和燃烧着的香炉旁,在一缕缕白烟之中,傅侗文母亲披散着白发,在有节奏地一下下捶着烟榻,像在讨债的凶神恶煞……这画面,太过阴森可怖。 沉闷的锤击,让沈奚也觉心口闷。 她悄然握住傅侗文的手,视线轻移到门外,暗示傅侗文,要先让他母亲离开这里。 “把老夫人送出去。”他吩咐。 丫鬟们低着头,快步走入。 “娘有话要说……侗文!”老夫人攀着烟榻的小矮桌,赤红的眼盯着傅侗文。 老夫人喘着粗气,一双三寸小脚未穿鞋,裹着白袜踩到地面上,想躲开丫鬟。两个丫鬟围住她,把矮小的老夫人腾空架起,出了门。 三人的黑色影子交叠着,落在地面上。 随远去,影子越拉越长。 老夫人在被抬出门的刹那,嚎哭着,抱住门:“侗文!娘知道!你心里还有一个广州沈家!那不是你大哥做的!是你父亲做的——” 耳坠子敲打着老夫人的脸和木门,翠绿光影在远处,晃个不休,撞个不休。 丫鬟们暗中用了力气,抬走傅老太。 “侗文!你听娘说!留你大哥一条命!不要把所有都算在他身上——” “三哥……” 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广州沈家?她在说广州沈家?天下有几个沈家,广州又有几个沈家?! 偌大的戏楼里回荡着凄厉的哭喊。 老夫人还在为傅大爷辩白,在门外、楼梯口、楼梯下……甚至是一楼喊着傅侗文的名字,在说着广州沈家的灭门血案。 字字句句,远远近近,在天边,在耳旁。 沈奚的心扑通扑通狂跳,震得她眼前景象乱颤。 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而上,汹涌地冲击着大脑。她的脸在一霎那涨得通红,茫然无助地在找着能聚焦的地方,全是盲白。 “侗文?侗文?”她在找傅侗文的脸,明明在身边,握着手的男人,可连他的脸都看不清。 视线的盲白里有暗红色的光影,是壁灯,灯都看得清,却辨不清傅侗文的眉眼。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