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一章 相思未相负(2)-《十二年,故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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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佯装不下去。

    将抱未抱地站着,迟疑了一会,还是把她抱在了怀里,下巴压在她的头顶上:“那就不走,左右我都在这里。”抽屉里放着北上的火车票,是后日上午的,这里日后会腾空,他也不再来。本没有什么好的名声的人,再荒唐一会也是无妨的。

    沈奚摩挲着,偏过去,脸贴着,清晰地听着他的心跳。

    半晌,她将脸抬起,去望着他。从下往上看,他的脸浸在灯光里,轮廓更显清晰。

    他被她一双眼瞧得心头闷堵,低声笑说:“三哥不是个君子,也不坦荡,你这样子看我,是要出事情的。”

    话到此处,是会要出什么事,两人心知肚明。

    “……什么都没有,”她小声道,“他是和我求婚过,我没有答应。”

    沈奚一鼓作气,坦白说:“虽然不清楚你在北京听过什么,是段家,还是别人说的,或者是你的人打探到医院里的传言,那都不是真的。先前求婚没答应,之后求婚更不会答应。”

    他瞧着她。

    一时想笑,笑自己是酒醉失意,竟着了她的道。

    窗外朦朦胧胧有汽车鸣笛的响动,像还有虫鸣,一扇门外,楼梯上也有人在走动。这房间里一旦安静,她才发现这扇门究竟有多不隔音。刚刚……

    他的手,扶在她后颈。

    “辜幼薇是个不见猎物不撒鹰的人,她挑这位段家二公子,也是费了不少力气,”他低头,去找她的嘴唇,“是等着人家的夫人病逝了,做得续弦。这两年……”这两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又何必急在这一夜说尽?

    中国人喝酒,爱温热了喝,往北走的烧白酒,往南走的绍兴花雕,他在二十几岁时都尝过。西洋人喝酒,爱冷的……今日他喝得的就是花雕,温热的酒,像中医的药汤,灌下去料定是不醉人的,偏后劲足得很。

    眼下这后劲起来了,倒像回到二十来岁,最风流最快意时。女孩子的舌是最软的,含着是用力怕她疼,不用力气亲吮又不得劲……

    他轻重呼出的热量,在她的脸上。

    “你父亲的手术……还算是成功的,”她微微喘着,不忘今日的要事,“只是……还要看之后的发展,你晓得他年纪大了……”

    “医院来过了电话,”他含糊耳语,“是庆项接的。”

    那就好……

    沈奚虽不懂为何,但感觉得到傅侗文不喜欢和他讨论父亲的事,总要绕开他。听他说医院来了消息,猜到是手术后段孟和吩咐人给他消息了,也就不再去提。

    “今夜不走了,是不是?”他低声说。

    方才她放下那话,是情之所迫,这会被他一问,却不吭声了。

    明知故问……

    他笑:“不走,我们去床上说,三哥是站不住了。”

    说着,他摸到开关,揿灭了灯。

    “你……”她不好意思指摘他,又要上床。

    “央央如今是长大了,不爱叫三哥了。”他忽然笑。

    先前那样的情况,如何叫得出。

    “叫来听听。”他低声说。

    没等她吭声,却又亲下来。

    外头,渐渐地下起雨来。

    雨落在市井小巷,落在心头的荒烟蔓草上,她听着雨声,恍惚觉得自己和他躲在破败老宅的屋檐下,背靠得不是木门,是砖墙,脚下是蜿蜒水流,眼前是一串串的水珠子……安静的像是少年的偷情,朦胧亲昵……

    他这样的人,偏就有这样的本事,能让每一场的亲热都不同。

    可他真是她的初恋,藏在心路深处的少女情怀。他如此有一搭没一搭亲着,仔细地品着,过了会觉得不得劲,小声诱惑:“你来试一试。”

    是要她试着,去学他的样子,吮他的舌,吃他的唇。

    沈奚窘了,推他。

    他终于熬不过酒精的厉害,打了个趔趄。沈奚忙扶住了他,让他先上了床。傅侗文斜斜地倚在枕头上,衬衫解开大半,露出脖颈下的胸膛。

    在没有光源的房间里,瞅着她的那双眼倒是晶亮的,含着水似的。

    沈奚担心地摸他的脉搏,那里在一下下地跳动着,还算是好。

    傅侗文半梦半醒里,在黑暗里,去摸她的脸,继而把她往身上拽。

    全都回来了,有关于过去两人的相处细节,在填补着这两年的空缺。恍惚着,她以为,回到了傅家的老宅子……

    他在锦被里翻了身,连着被子抱她的身子,手下不停歇地解她白绒线的衣裳,酒液让人血液滚烫,兴致高涨。白绒线衣下,是他渴慕的东西,是“春逗酥融白凤膏”,又是“滑腻初凝塞上酥”……她过去不是没被他这样弄过,可久别重逢就是床榻上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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