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傅侗文的话并不假。 这院子里的人,全是他回来前换过的。除了作为私人医生的谭庆项,还有老夫人赏的万安,就只剩下沈奚是他的人了。内有无数双眼,外有无数把枪…… 辜幼薇回来对他的帮助有多大,不必他说,沈奚也能想到。今天六小姐的那句话,至少提点了她,是辜幼薇能让傅侗文提早被放出去的。 “时局一日一变,四个月荒废在这院子里,我也是心急如焚。方才和她说了两句,才知道蔡将军已经南下反袁。我这里,却什么都做不到……” 他停到这里。 书房里,静的出奇。 炭盆里噗地一声轻响,有炭断作两截,烧成了灰。 沈奚没料到自己小小一句醋意的消遣,让他道出这一番肺腑之言。 “女孩子吃醋……是正常的,你又不是不懂。我要觉得你不值得,我不会来找你,也不会留下,”沈奚轻轻缓了口气,说:“我想求的,要只是今生今世的婚姻,那今天我会和你要个道理。可我和你求得是一样的东西,所以你做的、说的,我都能懂。” 过去她就觉得,如果一个女人求得的是平安幸福,那她跟了一心报国的男人,是委屈的,委屈了自己。可如果大家都求得是强国安邦,就无所谓委屈和牺牲,两人是一个目的,同一个志向,那就无所谓牺牲和委屈,都在尽自己的力,去在做这件事。 “就像谭先生,他愿保你平安,不只是因为你们是朋友,更因为志向相同。我也一样,”沈奚难得说这种慷慨激昂的话,先不适地笑了,“我喜欢你,也不止因为你讨女人喜欢。” 什么鬼话这是。沈奚脸一热。 傅侗文微笑着,看她,也不做声。 有人在叩门框。 她把他的手拨开,人穿了鞋下地,理着衣裳。 “慌什么?”谭庆项端了药碗进来,“我一个西医,你俩就是脱光了在我眼前,我也不会稀罕看的。” 沈奚窘红了脸,刮了一眼谭庆项。 “瞪我做什么?”谭庆项把药碗往傅侗文手里一塞,笑着问,“我说你们在船上睡,到广州睡,在这里也睡了大半个月了。你怎么还和大姑娘似的?每回我一进屋,都一个动作。” 谭庆项学着沈奚,慌忙拽着衣衫下摆,掌心滑过前襟,铺平褶子:“没错吧?” “越说越不像话了,”傅侗文笑着,把药碗还给他,“让万安也进来。” 趁着谭庆项去唤人,他还不忘去瞧瞧她。 万安进来,行了礼。 “明日起,你教沈小姐打牌。” “哦,”万安懵懵地看向沈奚,“沈小姐想学哪样?” 沈奚也茫然:“是三爷的主意,你问他。” “姨太太和小姐们喜欢的那些,全都教会她。”傅侗文说。 “是。” “下去吧。” “是,”万安犹豫,“卧房收拾好了。” “今夜睡这里,你安排一下。” “这里?” 这里? 两人同时看向傅侗文。 傅侗文从塌上下来:“是,就这里。” 万安没多话,立刻出去唤人添了炭盆,又收拾卧榻,被褥枕头都给他们铺好了,把干净的睡衣放在枕边上,带人离去。 “学打牌做什么?”她奇怪,“我在纽约也跟着婉风他们玩过,不过是西洋牌。” “西洋牌也好,骨牌也好,都学一点。以后能帮上三哥。” 能帮他自然好,她没多想。人到床边上,看到他刚刚拿在手上的书,《西游记》? “怎么忽然看这个?”沈奚难以想象。 “哄你高兴用的,”他笑,“方才下人在,不好说。” 沈奚愈发困惑:“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