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结局(上)-《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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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胤身边坐着的是耶律祁,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箱子,一脸“我知道你们在玩什么把戏懒得理会”的神情。忽然端着酒杯站起身,去找另一桌的七杀天弃喝酒去了。
他对面坐的是裴枢,裴枢向来是对宫胤没有好感的,一看这神情,便冷哼一声,忽然抬起筷子,冷笑道:“今日我着红袍,最适合洒金红花,不如让我先试试手气如何?”
说完伸筷便去夹宫胤手腕,出手如风,宫胤不让,那筷子就会狠狠敲他手腕上。
宫胤哪里会和他多说,在他看来,一朵花能代表什么?顺手将箱子一推,裴枢的筷子落下去,一沉,一提,赫然一朵洒金鲜亮的大红花!
裴枢唇角一扬,墨玉般的眸子往景横波一转,将筷尖上的花冲她一扬,笑得快意而又狡黠。
蒙虎发出了一声痛苦且遗憾的叹息。
琉璃灯滴溜溜转着,垂着的丝带和金铃相撞,听来也是一声惆怅叹息。
景横波无奈地笑笑,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裴枢就是个不肯息事宁人的。
此时场面虽略有尴尬,但也很好解决,她另拿一朵便是,景横波的手指刚要避开那明显的喜花,忽然身边孟破天道:“国师让了少帅,女王可愿也让一让我?”
景横波失笑道:“是了,该让你先的,谁让你坐我后面,来,试试手气。”
她笑盈盈取出手,对面裴枢脸已经黑了,狠狠瞪着孟破天。
孟破天哪里理他,挑衅地冲他一笑,伸手进箱子,也是露出了和景横波一般的神秘笑容,又得意地看了裴枢一眼,裴枢的脸顿时又黑一层。
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孟破天毫不犹豫将手拿出来,手中红光熠熠,洒金喜花!
蒙虎哈哈一笑,觉得这样也挺好,尤其是看见裴少帅的神情。
风里似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充满了遗憾,只是,淹没在此刻的欢声笑语里,无人听见。
众人欢声雷动,连连鼓掌,却又忍不住笑,左右看看裴枢和孟破天,一些消息灵通人士,倒也知道点这两人的瓜葛,当下就有人笑道:“真真上天赐的缘分,少帅和孟姑娘男才女貌,又都跟随女王,一路相随,生死之交,还有比这更合适的鸳侣吗?”
景横波微笑赞许,众人频频点头,孟破天喜笑颜开,盯着对面偏过脸去的裴枢,大声道:“正是!”
众人一怔,惊讶这少女大胆,随即会心微笑,裴枢啪地一搁筷子,筷尖上的洒金喜花滑进了汤水里也不管,怒道:“胡扯!”
两人隔着花树和灯火对瞪,都是一双乌黑明丽的眸子,黑暗中的星火烈日里的流光,连神情都有几分相似,众人瞧着,越发觉得好笑,又觉得这两人其实性情相貌,真真相配,一时倒起哄得更厉害了。
蒙老夫人当即笑道:“孟姑娘性情明朗,少帅也是直率君子。我们蒙国的喜花之缘,其实十分难得且神准,这是天意,不应有违,老身很期待看见在我蒙府喜宴上,再成就一段佳话。”
她说得客气含蓄,更多人则直接欢笑道:“是极是极,喜花难得,有情人喜花相配更难得,少帅和孟姑娘万万不可辜负如此天意良缘,否则不祥。”
“少帅如果乐意,老夫愿意为少帅牵线做媒,成就良缘。”蒙老国公趁热打铁。
“孟姑娘是我府中贵客,老身也愿意代为操持。”蒙老夫人也微笑表态。
景横波听见那“违者不祥”的话儿,倒皱了皱眉,心里不知怎的,有点不大舒服。
抬眼一看对面,众人撺掇越厉害,越积极,裴枢脸色越难看,先还忍住喝酒不理,此刻已经将酒杯重重放下,将要开口。
她立即狠狠一眼瞪了过去。
裴枢表情一僵。
景横波身边,孟破天忽然悠悠叹了口气。
景横波知道她是看见这一幕了,有点尴尬,转头对她笑道:“破天,你知道裴枢的性子,是头倔驴,牵着不走赶着倒退,大家都劝着,他反而不好意思了。你看是不是……”
“他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事儿,”孟破天冷笑一声,“不过是人不对罢了。”
景横波咳嗽一声,觉得实在无话可说,孟破天盯着对面裴枢半晌,乌黑的眸子渐渐洇出微润的光,轻轻地道:“方才听你说那种婚礼,我真的是期待自己也能有那么一日啊……”
琉璃灯光微红闪烁,她眸子也似在闪烁,晶亮,反射着这夜属于他人的繁华和喜庆。
景横波只觉得嗓子有点干哑,暗恨自己为什么要扯那些,在求而不得内心失落的人面前,关于婚礼的任何描绘,都是一种残忍的刺激。
“我这辈子是得不到了。”孟破天自顾自地道,“哪怕,哪怕其中一件,试过也好。”
她神情微有迷茫,似遇见浓雾,走不出人生的低谷,景横波不知怎的,心中也苍苍凉凉的,只觉得每句话都不祥,不忍听,忍不住劝道:“破天,这事急不得,只要有心,他总有回心转意的一日,你不要放弃……”嘴上流利地说着,却觉得这声音也空空的,泛着假,裴枢那执拗到近乎不讲理的性子,哪里那么容易转弯。
孟破天似乎哧地笑了下,又似乎没有,悠悠道,“但凡你在,但凡你没有拒绝他,他的心,他的希望,便一直在你那里。”
这是她第一次明确地对景横波表示不满,景横波怔了怔,有点难过地道:“我有拒绝过他。”
“终究是不够的。”孟破天长长叹息。
景横波想着,便是割袍断义,恶狠狠绝交,当真有用吗?当真能让裴枢转向孟破天吗?如果能,她宁愿因此损失一员名将,可是人的情感,真的就是这样非甲便乙吗?
但这话和孟破天说不得,立场不同,想法自然不一样。
“女王看起来似乎很有诚意,想要成全我。”孟破天忽然道,“方才还没谢你让出喜花。”
“破天。”景横波道,“我只愿彼此情谊如旧,我只愿你能得偿所愿。”
“那女王就把诚意,表现得更明显些,也好让我,彻底死心吧。”孟破天忽然站了起来。
景横波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孟破天却已经不理她,她一起身,自然是众人目光焦点,此时众人的欢笑已经不复先前自如,都微微带了点尴尬,因为无论怎样推波助澜,无论怎样劝说贺喜,裴枢都十分不给面子地不理会,其间的拒绝意味如此明显,明显到众人都替孟破天尴尬,恭贺的热潮冷了下来,正不知如何下台,忽然看见孟破天竟然在此时站起,都有些诧异地望着她。
孟破天只看着裴枢,她的眼底她的世界从来只这一个人,这个人却总视而不见,向前走,向前走,宁可撞入他人的天地,也不愿为她面前开着的花儿驻足。
然后她微微笑了。
这一路追逐,本已耗尽她心力,这段时间她总显得沉默,影子一般心事重重,仿若昔日风采都已被这无望的爱情磨灭,然而此刻,立在琉璃灯下酒席前的女子,微微昂着头,琉璃灯一抹柔光微红,在她精致的下巴上掠过,那一抹翘起的唇角薄如红菱,点缀一涡令人深醉的美妙酒窝。
而她长而浓密的睫毛似闪烁星点水光,伴她整个人,在众人眸中发亮。
这般的清灵这般的美,令裴枢都怔了怔,忍不住看进她眼睛。
孟破天直视着他,声音朗朗,笑道:“哎,不肯娶就不肯娶,我就知道,哪怕我千肯万肯,你一定是不肯的。”
这话她说得清晰,所有人听得清楚,见她脸上毫无尴尬之色,不禁有些惊讶,有些难过,也有些佩服。
不是每个人,都有这般当众直承的勇气。
裴枢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他就是倔驴脾气,逼着他他会发火,真正人家在对面泪光盈盈笑着说这一句,又觉得自己过分,再看一眼众人神情,也有些脸色微红,咳嗽一声讪讪不语。
孟破天盯着他神情,又加了一句,“这不肯便罢了,扫了我面子,你是不是该补偿我?”
裴枢此时心中有愧,倒想给孟破天台阶下,但又怕她来什么非分要求,有点警惕地问:“补偿你什么?”
孟破天笑得似乎毫无城府,“陪我喝杯酒儿。”指了指四周,“当众。”
裴枢松了一口气,爽快地道:“好。”伸手要拿壶斟酒,孟破天却摇了摇头,“不是这样喝的。”
裴枢愕然看她,孟破天回头,对景横波轻笑道:“女王,先前你说的交臂交杯酒儿,我想请您做个示范给裴枢瞧瞧。”
景横波盯着她的眼睛,恍然大悟。
这女子,今日竟然玩起了心机。
孟破天要和裴枢喝酒是假,逼她景横波当众证明自己对裴枢无意,从而让裴枢彻底绝望是真。
景横波想了想,叹了口气,心想这样也好。
这个时候的交杯酒,也就是合卺酒,只是洞房里的夫妻对酒,方式也不是豪放的夫妻交臂,而是新婚夫妇各自一个酒杯,先饮一半,再换杯共饮,饮完后,将酒杯一正一反掷于床下,取百年好合之意。
孟破天说的,却是她先前说起的现代交杯酒。
她笑吟吟站起身来,端起了自己酒杯,笑道:“那酒可不是寻常喝法,还是朕亲自来给少帅做个示范吧?”
裴枢的眼神亮了起来,大概很是期待景横波亲自和他喝个酒儿。
倒是耶律祁,一直就在七杀那一桌没过来,他向来万事看得清楚,而且比裴枢肯认。此刻也不过淡淡笑看,流光溢彩的眼眸,时不时瞟向黑暗中的亭台楼阁。
景横波走到那桌前,迎着裴枢期待的目光,一个转身,站在了宫胤面前。
宫胤抬起头来看她,目光清若雪山之巅的泉,明晃晃地只映着她。
景横波给他斟了一杯酒,微笑伸手拉他起来,宫胤眼底似有笑意,却也没有拒绝,起身后便要和她碰杯,景横波微微向后一让,随即微微踮起脚尖,将自己的酒杯,绕过了宫胤的脖子。
大交杯。
四面一霎寂静,惊呼吸气声起,片刻之后,哗然笑声,几乎令四面花树簌簌。
女王豪放,名不虚传!
蒙虎笑得满面开花——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耶律祁微微侧身,斜对着那桌,和伊柒低声谈笑,似乎没看见这一幕,伊柒捧着额头,很烦恼的模样,长声哀叹道:“来迟一刻呀……”
耶律祁但笑不语——来迟?他还是来早的那个,又如何?缘分如落雨之云,谁也不知道那一停之后会不会飘走,谁也不知道最终会在谁的头顶,普降甘霖。
景横波只看着宫胤,她想看看这一刻,他眼底神情,想看看这一刻无言表白,他是否依旧逃避。
宫胤似乎怔了怔。
他垂下的长长眼睫,扫在了她手背。
唇边是酒香和她的体香,她手指细长,指尖滑润柔腻,微微蹭着他下颌和脖颈,有点渗入骨髓的痒。
因为整个手臂都绕过了他脖子,所以她整个人向前倾,唇也几乎贴着他的颊侧,有淡淡馥郁香气传来,三分魅惑三分神秘,香气裹着那云娇雨柔的女子,当喷薄处蓬勃,当收敛处婉转,起伏曲线都是诗,一次呼吸都可在他心头谱曲。
四面都是目光,她目光里都是他。
他心头微微荡漾,这荡漾非关风月,只是感动。
感动她从来都这样对他——不顾一切的坦然昭告,放下牵绊的执着追逐。
当她为他做到如此,他又怎能退缩避让。
在蒙虎紧张而又微微惊讶的目光中,在所有人目光中,他抬起手臂,执起酒杯,学着她,温柔绕过了她的颈项。
如鸳鸯交颈而眠,彼此将彼此搂紧。
相视一笑,同时举杯。
饮尽。
我与你此刻交颈、交杯、交心、交这红尘一路跌宕,情意万种。
而唯有你我才知,此一杯亦将这一生,终于坦荡交付。
这一霎偌大庭院,人人端坐不动,静可闻落针。
月色清透,琉璃灯红,灯下他和她的剪影薄透秀致,各自都是男色与女容极致之美,臂膀勾连,身体相依,颈项仰成人世间最美好的弧度,似乎听得见酒液倾落琳琅之声。
众人只觉暖、美、静、喜。不忍将这一刻触破。
万籁俱寂中,景横波轻轻放下酒杯,她此刻心情朦胧而沉醉,恍惚里真似和他洞房交杯,只是忽然隐隐似有异感,不知不觉便清醒过来。
她放酒杯,一低头,忽然看见面前的一只碗。
灯下诸般颜色失真,她又有些恍惚,怔了怔,下意识再看了一眼。
她的脸色,猛然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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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天不仅没写完结局,就写了一万五,我有罪,我忏悔。
交代下这八天。
一号二号,有人联系谈重要合同,细节磋商,初初搞定已耗两日,心想还早,不急。
三号,处理杂事看阅兵,不急。
四号五号,家里有客,下大雨,颈椎发作速度很慢,每日两千,开始急。
六号上班,阅兵安保上报表彰,一堆材料。急。
七号,因胎动少,吸氧三天,每日两次跑医院,还要写材料,没空写文。大急。
八号,还在加班搞材料,这一万五,就是七号八号,在写材料和跑医院的间歇,硬挤出来的。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别以为时间很多,必须为突发事件留下时间余量,拖延症是病,得治。
我一定要痛改前非,下次更新暂定十五号,这一段还在铺垫,亲们还是等彻底打上完结再订阅吧……
抱头等p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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