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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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某些方面,她也算是小几率的那一群人。

    刘因这一吵,她更难受了。

    手撑着沙发扶手,有些坐不稳。

    刘因眉宇间闪过一丝疑虑,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止住了。

    她也没在这里待多久,很快就走了。

    离开之前留了句话:“你今天去把商滕劝回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她走了以后,岑鸢终于坐不住,身子软软的倒下去,头靠着沙发扶手。

    眼前阵阵的发黑,缓不上来。

    何婶和周阿姨全在厨房里忙活,也没有察觉。

    岑鸢手抓着领口,重重的喘着气。

    额头有细汗沁出。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漫长的几分钟,大抵就是难熬吧。

    何婶从厨房里出来时,她已经缓过来了,就是脸色有点发白。

    何婶见状,担忧的问她:“是哪里不舒服吗?”

    岑鸢笑了笑:“没事,可能是暖气开大了些,有点热。”

    边说着,她边把身上的针织开衫给脱了,又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对了,您待会做饭的时候,多做些商滕爱吃的。”

    何婶一愣,继而也笑了:“想通就好。”

    岑鸢没说话,视线落在窗外。

    下雪了。

    她喜欢雪天,小的时候,只有下雪或者下雨天,体校才会放假,不用训练。

    那个时候,岑鸢就会在街角的老爷爷那里买两个烤红薯,去校门口等着。

    可是现在,哪怕下再大的雪,她都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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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婶把商滕爱吃的菜全部单独打包起来,保温装好。

    岑鸢换好衣服下来,何婶把东西递给她:“雪天路滑,路上开车注意点。”

    岑鸢点头:“嗯,会的。”

    何婶让她再等等,转身进屋,拿了一片暖宝宝给她:“贴在肚子上,会舒服一些。”

    岑鸢笑容温柔,和她道谢。

    何婶大概是,她来了这里以后,唯一一个真心待她好的人。

    商滕久住的那个酒店,她知道地址,开车过去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

    但是因为气候原因,有些堵车,等到了以后,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总统套房有单独的电梯通行,岑鸢和前台说了,但人家说她没有房卡就不能进去。

    她只能给商滕打电话。

    第一通没人接,她就没再打第二通了。

    他没接电话,就说明他在忙。

    岑鸢还是懂得轻重缓急的。

    她坐在酒店大厅里等了会,旋转门后有人急急忙忙的走进来,边接电话边往电梯口走:“我已经到了,现在在等电梯。”

    话说到一半,他的视线不偏不倚的落在岑鸢身上,疑惑的喊了一声:“岑小姐?”

    电话另一端,男人侧转了下椅子,他指尖压着桌面,轻点了几下。

    好一会,才低沉出声:“她也在?”

    特助点头:“在大厅里坐着。”

    他走过去,礼貌的和岑鸢打过招呼:“岑小姐中午好。”

    岑鸢之前见过他,商滕的特助。

    她站起身,看了眼他正显示通话中的手机屏幕,轻声询问道:“可以麻烦你把手机给我说两句吗?”

    特助犹豫了一会,在等待商滕的许可。

    岑鸢刚才的话,他肯定也听到了。

    特助不敢擅作主张,就安静的等了会。

    好半晌,电话那端才传出一阵低嗯:“给她吧。”

    岑鸢走远了些,才开口:“还在公司吗?”

    商滕的态度没什么变化,他一直都是这样,冷漠,淡然。

    “嗯。”

    岑鸢说:“我让何婶做了点你爱吃的菜,你今天几点回来?”

    他那边偶尔有翻动文件的声音传来:“可能会很晚。”

    岑鸢是聪明的,她自然能够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她也想离开。

    但她实在没有精力再去应付刘因了。

    她的身体状况并不好,这几天因为失血过多,频繁的发晕。

    于是她说:“那我等你。”

    她没有再给商滕拒绝的机会,说完这句话后,就把手机还给了特助。

    特助跟在商滕身边这么久,什么人没见过啊,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了。

    这会敏锐的感觉到气氛不太对。

    电话那端挺安静的,半天没有声响传来。

    只是偶尔,金属质感的打火机被点燃,以及烟卷燃烧时的微弱声响。

    落在他耳边。

    男人低低的出了一口气,吐出灰白色烟灰。

    他从转椅上起身,站在落地窗前。

    cbd中心最高的一栋办公楼,从这里俯瞰下去,视野范围开阔。

    甚至可以看到酒店那栋楼。

    特助顿时觉得如坐针毡,看他们这副样子,应该是闹矛盾了。

    但是小夫妻闹矛盾,为什么要去折磨他一个人局外人。

    他不过是过来跑个腿,拿文件而已qwq

    岑鸢安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特助的视线总是控制不住的往她那边飘。

    他也好想当个有钱人啊,就连老婆都这么漂亮。

    那张脸跟玉雕的一样,单是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也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周身那股柔弱气质,跟林黛玉似的。

    好半晌,男人终于低沉出声,问了一句:“她还没走?”

    特助点头:“还坐在那。”

    商滕说:“你走的时候把房卡给她吧。”

    特助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同样的话,商滕不喜欢说第二次,也没这个耐心。

    耳边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特助吓出了一阵冷汗。

    拿了文件以后,他把房卡交给岑鸢:“商总让我转交给您的。”

    岑鸢接过房卡,给他道谢。

    特组笑了笑:“不用和我客气。”

    他走了以后,岑鸢垂眼看着房卡,然后走过去,把房卡放在电梯感应区刷了一下。

    前台的几个小妹妹盯着她看了一会,直到她进了电梯,才大胆的交头接耳了起来。

    “听说二十八楼住的是咱们老板,她该不会是老板包养的小情人吧?”

    在这上班的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一些,这酒店是丰钧旗下的,五星级别,但也只算的上丰钧旗下的一个小产业。

    足以可见她们这个老板,有多有钱了。

    当前台的,姿色都不差,打听到老板最近就住在这儿,心里都有私心。

    谁不想一步登天啊,要是能被看上,那可是从地狱到天堂的区别了。

    谁知道居然被人抢先了一步。

    关键人家那脸,那身段,那气质,她们的确也比不上。

    但也阻止不了她们酸啊。

    “长的温婉淡雅,想不到居然也是个为了钱出卖自己身体的人。”

    “手段挺高明,也豁得出去,都在这儿坐了快两个小时了。”

    “啧啧啧。”

    岑鸢自然不知道她们议论的内容。

    她进屋后,把灯开了。

    和商滕的房间比起来,酒店的氛围装修都要更有温度一些。

    岑鸢把饭菜用保鲜膜封好,放进冰箱里。

    想着等待会他回来了,再帮他热一下。

    中途接到苏亦真的电话,让她把裙子的腰围改小一点,她现在在拼命节食减肥,就是为了能在下个月的晚宴上,以最好的状态进入大众视野里。

    她本身就是靠美貌出圈的爱豆,实力其实一般般。

    所以想要翻身,能够依靠的,也就只剩下美貌了。

    岑鸢说好。

    苏亦真正在做指甲,听到她有气无力的声音,愣了愣:“你怎么了?”

    岑鸢走过去,倒了杯水:“没事,有点小感冒。”

    苏亦真一惊一乍:“这种天气就算是小感冒也很危险的,你这几天好好休息,衣服的事情不用着急。”

    岑鸢听到她的话,笑了笑,和她道谢。

    苏亦真反倒不自在上了:“怎么突然和我道上谢了。”

    眉梢眼角的笑还没收回,她轻声说:“谢谢你关心我。”

    然后苏亦真就不说话了。

    她从见到岑鸢的第一眼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但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直到刚刚,她才反应过来。

    是心疼。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但她身上的那种看透一切的淡然让她觉得有点心疼。

    没有经历很多磨难和风雨的人,是很少有那种情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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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挂断后,岑鸢看了会电视。

    她也不敢睡,因为不知道商滕几点回来。

    大概天色擦黑的时候,门从外面打开。

    商滕手指勾着领带,往下扯了扯。

    与此同时,他微抬的视线看到了客厅里的岑鸢。

    “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站起身,往吧台走。

    她的背影纤瘦柔软,拢在那件针织开衫里,给人一种,风吹不得,日晒不得的易碎美感。

    商滕把视线移开,外套脱了。

    岑鸢端着水杯过来,递给他。

    轻柔的一句:“辛苦了。”

    像羽毛,擦着心脏过去。

    商滕没接:“放桌上吧。”

    语气是淡漠的。

    岑鸢依言把水杯放在桌上,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看见他眼底的倦怠了,岑鸢心疼的问:“今天工作很累吗?”

    商滕搭放在腿上的手指缓慢的收紧了几分,西裤被压住了褶。

    他低声问她:“我的眼睛好看吗?”

    是一个,恨奇怪的问题。

    奇怪到,岑鸢沉默了好几秒,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这是一个不需要思考的问题。

    所以她点头:“好看的。”

    偌大的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在角落。

    不算太明亮,所以岑鸢没有注意到,商滕逐渐阴沉的眼底:“你喜欢吗?”

    岑鸢觉得现在的他太奇怪了。

    她甚至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他。

    因为这些问题,并不像是商滕会问出口的。

    见她迟迟不回答,商滕再次重复的问了一遍:“你喜欢吗,我的眼睛。”

    “喜欢。”

    她的声音很轻,但异常坚定,“喜欢的。”

    商滕从她的脸上,没有看到半分撒谎的痕迹。

    然后他笑了。

    只浮于表面,不达眼底的笑。

    他没有再开口,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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