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芙蓉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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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往后瞥,瞧见门上铁锁斑驳锈痕,仿佛历尽人世沧桑。

    那一瞬,他心中隐隐有着预感,他这辈子,再没机会见到她了。

    街上人群本熙攘,但看着他这一行人架势,竟无人敢靠近,生生让出一条路来。

    任青城攥紧缰绳,夹紧马肚子,一路飞驰,心底怒火喷薄,几近焚毁所有理智。

    他强撑着回到书房,觉着手心刺痒,低头看才发现那张信纸还在自己手中。

    只边角揉皱,上面字迹依稀可以辨别。

    莺莺的字迹是学过的,和琬宜分外相似,娟秀蝇头小楷,平日里觉得赏心悦目,但现在看在,任青城只觉眼睛疼的如同针扎。

    他就在那静默矗立着,良久不出声。

    随从本以为他会高兴,但现在却摸不着头脑,踌躇之下,往前踏一步,轻声唤,“大人……”

    一次没得着回应,第二次,任青城猛地抬头。

    双眸血红,目眦欲裂,状如鬼魅,“杀了她。”

    他又重复一遍,“传书回京,把那女人,乱棍打死。”

    随从心下一惊,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想问为何,但看着他狰狞神色,又讷讷不敢开口,只得行了一礼,恭敬退出。

    转身之时,他还在想,位高权重之人果真如此,翻脸无情。

    刚迈出门槛半步,就听见里头传来惊天动地声响,他回头看,墙边架子已经被掀翻,琳琅满目花瓷碎成残片,遍地狼藉。

    可见屋里人怒气森森。

    任青城攥着拳,恨得咬紧牙。

    有孕了?

    每次行房之后,避子汤都是他眼看着喂她喝下的,她怀的孩子,是谁的?

    又想起随从传来的话,说在谢府遇见位神似沈五姑娘的女子,看着身形,身孕怕已是近要八月。

    任青城头痛欲裂,眼前一片片晕眩,怒火攻心之下,竟生生呕出一口血。

    他从没想过他会落到这样田地。

    最爱的人不见踪迹近两年,再见之时却已嫁作他人之妻,生儿育女。

    而最像她的人,虽受他万千宠爱,却背着他不安于室,珠胎暗结后不知收敛,还要他做便宜父亲。

    何等羞辱?

    任青城扶着桌角站稳身,再抬头时眼中阴狠之色不加掩饰。

    他在口中默念了遍谢安名字,咬牙切齿道,“若不将你碎尸万段,我枉生为人!”

    而这一晚,无眠的不止他一人。

    戌时一刻,旬贺收到赛满来信,洋洋洒洒好长一篇,而通读下来,内容却简单。

    她说已经寻得生父,那块血玉原来是她母亲留下的信物,父亲和哥哥都待她极好,让旬贺安心。

    还有就是,葛尔多也听说了任青城来昆山之事,他二人新仇旧怨,准备近日过来,再行商讨。

    她在那边还是呆不惯,便跟着一同回来。

    大雪封山,赛满再回到昆山已是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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