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河西隔壁的母狮-《凰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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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知微捂着脸,状似受惊脱力的缓缓顺着崖壁蹲下,手心里那双眸子却冷光熠熠——仅仅这样的考验?太小看她了吧?

    剑光消失,四面又没了动静,只有她紧张急促的呼吸,幽幽荡在一片模糊飘荡的水色里。

    水汽似乎比先前更浓了些,水腥气却好像淡了些,空气里有种诡异的气味,非臭非香,沉缓滞重,让人想起一生里所有不愉快的经历。

    水潭里一阵响动。

    水面上晕开层层涟漪,那一直挣扎涌动的圆圆物体,似乎被那剑光惊动,终于挣扎着蠕动着,从水中粘粘腻腻的游移而出,渐渐显出一个人的半身轮廓,背对凤知微,长发散披,一身披着的不知是泥浆还是衣服,头发和身形,都不辨男女。

    凤知微似乎也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却拼命的抱着头蹲在崖壁下,不敢抬头。

    却有深深幽幽,听不出男女的声音,迤逦响起。

    “我儿……”

    声音空而冷,吐字含糊,明明还有距离,却似响在耳边。

    埋脸于膝的凤知微霍然抬头。

    “我儿……”那声音幽幽近前来,语调深邃而茫然,空荡荡的没个捉摸,让人听了心中一紧,被唤出深藏内心的所有犹豫和隐痛。

    那背影也缓缓的动了,拖泥带水的从水潭中漂浮而出,全身不住滴落淡红的泥浆和粘腻的液体,看上去像是凝结的血。

    风从山洞的顶端穿越而过,呼啸若哭。

    “我儿……”那声音在整个山洞中浮荡,不容人避让,“……你在哪里……”

    天下人都有其母。

    天下人都曾在其母怀中撒娇承欢。

    天下人都曾将一生里最初的眷念,交付给自己那个溢着奶香的怀抱。

    天下人都视那个怀抱为灵魂的最终归宿地,在心灵最脆弱的时候将一怀心事倾诉。

    “……我儿……你受苦了……”

    那个影子缓缓近前来。

    凤知微一动不动蹲着。

    她盯着幽光里模糊的身影,眉宇间泛出淡淡的青色,眼神疼痛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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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弈的轿夫,并没有说要去为他拿蓑衣。

    只是半途上有位轿夫被一块石子咯了脚,再走不得路,便说要去换个人来,黄大人于是表明说自己可以步行,正好看看四周景致,轿夫便为他指了路。

    黄大人也没有遇见剑光和冒泡的泉水,他一路悠哉前行,赏石看景,不时吟哦几句,全然的文士风姿。

    走不了多远,忽有一人从身侧一个石洞里穿行而来,那人风鬟雾鬓,环佩叮当,竟然是容貌姣好的女子,看见黄大人,惊呼一声,向后一退,黄大人却也吓了一跳,瞪着眼睛退后一步,斥道:“你是谁?这里怎么会有其他女子?莫不是哪里的山精鬼狐,在这里现形惑人?”

    那女子掩着口,怔怔的瞪着他,远处的灯光照过来,她看了半晌,突然满面狐疑的道:“……这位莫不是未名县的黄知县?”

    “你怎么知道我是黄知秋?”黄大人也愣了,上下打量了对方一阵子,“还有,我现在不是知县了,我转任按察使浦州分衙门佥事。”

    “黄大人。”那女子忽然笑起来,福了福,“您忘记贱妾了吗?贱妾是浦州玲珑楼的青衣小媚啊,当初和红如最是要好,您当初玲珑楼私会红如,还是我给你们开的后院门呢!”

    “啊?啊!”黄大人怔了怔,脸皮蓦然涨了个紫红,半晌吃吃道,“哦……小媚姑娘啊……恕罪恕罪……你怎么会在这里?”

    “贱妾后来也从了良。”小媚抿嘴一笑,“嫁到帝京,夫君在这庄子里讨生活,贱妾也相帮着照管些杂事,不想在这里遇见了大人,我那红如姐姐呢?”

    “她大概也快过来了吧。”黄大人向后张望了一下,有点不自然的退了退,“你们正好见见。”

    “大人这么躲我做什么?”小媚轻笑着,却靠了过来,眼波流眄,娇声道,“一别数年,大人就一点不曾想起我么?”

    “小媚姑娘……你有夫,我有妇,已经不是当年情状……”黄大人手忙脚乱的推拒着她,脸色通红,“请……请自重……”

    他退后一步,身后却是崖壁,小媚却也站定,低着头,手指缠弄着衣上的结,幽幽道,“果然是人面依旧心事全非,知秋……你我好容易在此巧遇,又只有你我两人,你还……你还装个什么劲?”

    黄大人挥舞的手停住,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小媚却已经缓缓靠上他胸膛,把玩着他的领口衣纽,轻轻道:“当初……当初你指的原是我,偏偏红如隔着屏风看中了你,她是个霸道性子,硬逼着我托词生病,她替了我去见你……第二日见你赎了她相偕出门,我在楼上看见,心里好悔……好悔……”

    她语声越来越低,黄大人不动了,良久叹息一声。

    灯光渐渐暗下来。

    黑暗中有窸窸窣窣之声响起,四面弥漫着淡淡的甜香,隐约黄大人哼了一声,衣袖拂动,声音软绵的道:“……小媚……这样不好……”

    小媚轻轻的笑,笑声甜腻,手指却毫不停息的解着黄大人长袍衣纽,大片闪着玉色的胸前肌肤渐渐在黑暗中显现,小媚凑上去,手指抚过光洁饱满而弹性紧致的肌肤,娇喘低低道:“你这身子真好……强过我家那废物许多……当初若不是红如勒逼,如今可都是我的……好人……你喜欢的其实是我不是么……当年被人抢了去的……如今机会难得……今日可都得……给了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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