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眉目非初 且哀且殇-《裳灯梳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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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珺潋此番忙昏了头。

    一切源头皆是我。我亏欠此人的,一只猫爪都数不过来了。

    最近这些戏本子兴起了写我与珺潋之事,版本各种各样,情节曲折离奇,感情纠结悲壮。

    戏子们脸上浓抹,哀怨声调同喉头苦涩的夜莺无二,念着戏本上的词,声情并茂上演了一场负心女痴心郎的故事......

    师父说等我伤愈全,便亲自给我补上课,我点头感激,她祈盼着我学好本事,不至于以后又受皮肉之苦。

    而后我能拆了纱布,正常走动。我性子不耐静,叫我待一室一日不动简直要我老命,躺着养伤的日子过得如苦难。

    早修结束后,我打算回去背一背抄下来的心经。

    同我结伴的道姑于此时分了路,露水披肩,晨日不大光明,天地被薄雾占了去。

    雾露朦胧,我想着待会要执着灯再出来。

    未等我入房,便见我房外立着一身影修长的男子。男子闻身转来,我心头一惊,这不是如假包换的席瑜!

    见他我便如脱笼的鸟儿,心上毫无征兆怦然。待我扑在他怀中,不消一瞬。

    他反应迟钝,摸了摸我的后脑勺,此后无甚动作。

    “席瑜,你竟康复如初了。”

    眼前的他竟无半点伤痕,可感受出他此身魂灵已安然无恙。我心安至极,又保不得有些疑思。

    “既然你无法给我保命的瓷骨灯,我自然要另辟蹊径。”他启唇,神色自若,不过不见他眸中的光彩,如初时见到我眸中焕彩。

    “席瑜......”

    我忆起他曾责怪我辜负了他,心中一紧。又见他此番冷漠样子,莫不是真的对我失望透顶、心灰意冷,此来要与我决绝。

    他脱开我,对视上后,与我诉说。

    “你可知,你其实只是只残魄。”

    “因得来机缘,自成一命格。”

    我皱眉疑惑,他见此轻蔑一笑,我愚钝不假,不过他说我是残魄什么的实在费解。

    难道这是新出的骂人的词?

    他不再多加对此解释,忽而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笑得怪异。

    “其实你对我的情,也只是蛊虫作怪。”

    席瑜望着我的眼神含着轻视,想来他从未见过同我一样愚傻的妖精。

    “蛊......蛊虫?”

    听此二字,心中如擂鼓一般震动。非此前蛀虫之痛,这颗凉薄之心脏如同要离了我蹦出来。

    我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吃力抬头望向他。

    他要做什么,抑制不住的惊讶和恐惧。席瑜出手置于我身上,我周身魂息皆被一点点灌入他手中。

    逃脱不得。

    我心一阵凄悲,原来他也同珺潋一样,如今想要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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