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露水湿袖 蜉蝣难测-《裳灯梳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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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高楼能望见客舟几扁,皆游荡飘零,最后被芦苇掩映看不得见,芦苇丛生,也被朦胧雨丝捶打洗涤……

    我对着手上的灵鸟一阵叮嘱,叫它一定要把这信笺带给父亲。

    叛妖之祸原是珺潋一手挑起,不知其中还有什么原因和阴谋,不过珺潋现下煽动着两族之战。

    我开始对他有所忌惮,若不是有所求,此时我哪还会与他待在同一屋檐下。

    雨歇下后,闻到露浓湿润的清香味道,也难使我心情舒畅起来。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他牵来一匹棕马,将我抱着翻上马,新雨后的泥泞已湿掉了马蹄子。

    “难得空闲,想带你散散心。”他道。

    他一挥鞭,只觉身轻如燕,同他驾马驰骋。

    风在耳边呼呼的吹,心一惊胆一战。他紧揽着我在胸怀,手中之缰绳未松放。即使如此我劝他骑慢些。

    他应该没听见,眸中皆是一路上繁华喧嚣的风景。

    在大街上纵马忒疯狂了些。心中之顾虑和难安皆剩满脑子嗒嗒马蹄子声。

    不知何时骑到了郊外,满鼻子新鲜清爽的露水草味。他开始驱着马慢行,我的头也不大晃了。

    “你看,一个城的光景一下子看完了。”我头顶上,他轻笑道。我无奈笑笑,实质上我一路都在护着差点被刮下来的脸皮,哪来兴趣赏景。

    不过此般慢悠悠在野外草地上,也算能赏上一两个景。比如说碎枝灌木、绿树红花……

    忽听他叹着长气,莫不是也绝此景无趣。我转头望他,想出口说些什么,对视上他深邃清洌的眸子,他久视我似等我开口。

    而我却是咽了口水,话语皆被咽入肚中。

    听见他道:“有时候我会很厌恶活得如此明白的自己。”语气淡淡毫无波澜。

    我不知他为何作此言,便默默不作答话。

    哪想到一阵静默之后,他翻下了马,草地上踏上了重重的鞋印。猝不及防,他动作大力莽撞,将我从马上抱了下来,扯得我胳膊有些疼。

    我还未吃痛抱怨一番,他便急不可耐,一番拉扯,我被他抵着大桐树边上。猜不透他要做什么,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一番叹息。

    “你动什么?”他语气十分诡异,我倒担心起来自身安危,“哪怕是此时我杀了你,也未有人知晓……”

    心脏砰砰要跳出来,颔首低眉,手中皆是虚汗。对他之惧怕愈加强烈,怕不是他知晓了我对他的企图。

    此时如同伴着一只睡眼惺忪的猛虎。他肩上落着几片枯叶。

    他浅笑,捏着我的下巴让我能同他对视上。浓重的鼻息愈加接近,我本意要躲开,他手之力道叫我动弹不得。

    右手抚上他那边胸膛,本意识到此是好机会,只是手只停在那处,没有再下来的动作,皆因是我心中惧怕。

    他捏起我的右手,不消一瞬,我之双手便被他牢牢抵在头顶。

    手背触着粗糙树皮,磨得我有些疼。

    我屈眉不快,挣着手欲摆脱此。他挑眉一语:“不高兴了?”我十分疑惑,他眼中玩味十足。

    没等他玩味多久,暗中一道光束袭来,从他背后直穿过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浸上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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