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倾国是故国-《裳灯梳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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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他眼中对我有了一丝厌恶:“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

    可我知道这是无休无止的,因为我不甘心。

    刘妻知晓我举报他后,打了我的脸又扯着我的肩膀死捏,她应该是不知道我为何这般不知好歹,占着她的夫君也无时无刻在想着害死他夫君。

    “你这个疯子!”

    我不知自己何时会被逼成个疯子,不过我本该有美好的以后,都是他们步步紧逼。我不疯,疯的是他们这些嗜人命吃人骨的。

    心有淤结终不成欢,我每每思来想去都是阿苏,他克制自己的模样,他病痛的模样,他找不到我的模样。思完之后只剩潦倒弱体,原来相思成疾是真的。

    我找不见自己给阿苏刻的木偶了,花了我好几个日夜想着他的模样一点一点刻来。

    最后找到竟是刘妻私自捏藏,将我的木偶做成了下咒的蛊偶,我与她争执问她何意。她笑着说:“自然是要咒你的情郎,不得安息,永世不得超生!”

    一想到她的话,我腹中做恶,恶心、愤恨皆如通天的乌云将我包裹,我任它包裹着,只有这样我晓得我还有感情。

    我给她下了蛊之后,十分期待着看她痛得发狂的样子。蛊毒性慢,但是致命的。或许我还会看见她痛难自制终自刎。

    撑着我自己的病弱之躯,我必要撑到看她痛苦的样子。

    刘暮师还不知自己的妻子将会毒发,他只派人医治我吊着我的命。我笑他卑鄙可笑。

    医师摇头叹气,直道相思了无益,已救不得了。

    我昏迷中恍恍惚惚听见,刘暮师毫不在意说到:“我知她如何,你只要吊着她的命,拖一日是一日。”

    “她死了也是死在我身边。”

    “我跟那贱奴说,满衣早就同我那般,我为控她日日给她灌毒日日同她缠绵,为让那贱奴相信我不得不这么做......”

    此后我听不真切,听不明白。

    一朝一夕,虽挨着苦痛,仿佛体会到了阿苏那时候的感受,想到此便有一点宽慰。

    刘妻毒发来得猛烈,我心愉至极。

    同时刘暮师四处求医给他妻子整治,一般的医师哪会知道此毒的厉害,他妻子便日日得不到安治,日日处在痛吟中。

    他看了我最后一眼,嘱咐着说千万要吊着我的命。

    我听说他为了治愈他的妻子费尽心思,他好像成了一个痴情重义的丈夫,一个风流浪子终于在此回了头,世人湿泪感慨。

    他向我乞求解药,他说看他妻子痛成那般自己终于不忍起来,他与妻子相识于少年,如今已有十二三载。

    他怕是想着多说些话来打动我。

    我问他,竟然如此,为何还要毁了我的阿苏。

    越看他懊恼悔恨的模样,我越是感到一丝报复的快感。

    后来他离府给她妻子找蛊毒治愈之方时,嘱咐着要吊着我性命。

    我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最后得到了什么,也许他会治好了妻子从此他们安度一生。我没有来过的痕迹,连带着阿苏,也不会被他们记起。

    日暮之时,我看夕霞光耀下的我,那面铜镜中,像是另一个人,垂老不已,将要死去。可是还活着。

    满目泪光,这次我是在哭自己。却见梦中之人站在眼前,许是我垂死的幻想。

    “阿苏。”我唤他。

    他皱眉心疼,怜惜得将我抱在怀里。

    “那是别人的一生,不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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