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空间之寒门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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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头,你来了。”张太师笑眯眯的道:“既然来了,那便快些打点形状,送老夫离开吧。”

    “呃……”封长情下意识的要看唐进,看到半截,又僵硬的收回视线去看白瑾年,“世子?”

    白瑾年淡淡道:“封将军,劳烦你护送太师和素素小姐回海陵去。”

    “什么?”

    封长情诧异的很,这回,便是再怎么不乐意,还是看了唐进一眼,视线带着询问。

    唐进微微点头,表示她没有听错,又说:“世子已经决定,退兵三百里,让出常州。”

    “……”封长情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没想到前世唐进的举动,到了今生由白瑾年来做,莫怪张文颐的脸色那样精彩。

    这个时候推出常州,简直就是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啊。

    封长情很快回神,“好……那城中的其余人怎么办?”张家的人,还在林相和太后的手上。

    白瑾年说道:“我会另派别人营救,封将军只负责太师的安危即刻。”

    “不知世子打算派什么人前去?”

    白瑾年默了一下,他手下的人多数来自海陵,对京城的地形都是不熟悉的,要论最合适的人选,还是封长情,只是张太师点明要封长情护送,他只得另外选别人。

    一直沉默的蒋玉伦道:“救人的事情,不如我去吧。”

    唐进道:“你少进京城,只怕地形都摸不透,去了怎么救人?我看这样吧,蒋世子先护送太师和素素姑娘前去安南暂且安顿,我和阿情想办法救人。”

    封长情点点头,道:“这样也行……我在京中待了大半年,地形地势还算了解,而且此去救人,危险重重,怎么好让蒋世子以身犯险?”

    “那你呢,你去就安全?”蒋玉伦有些冲动,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他是担心封长情的安危,只是话出口的时候怎么就变了味?

    封长情淡淡道:“我会小心。”

    其实以营中诸人的本事,封长情即便不是最强,也的确是救人的最合适人选,由她出手也的确最十拿九稳。

    白瑾年看向张太师:“那……太师意下如何?”

    张太师冷冰冰的道:“你们都这样说了,还问老夫做什么?只是你们整个海陵大营,这么多的人,讨论到最后竟然还是让一个姑娘去犯险……”话落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这话自然是奚落。

    白瑾年容色如常,平静的笑着:“封唐二位,是我海陵军中实力最强的人,我相信他们可以做得到。”

    张太师冷冷一哼,由管家扶着离了帐。

    蒋玉伦看了封长情一眼,欲言又止,可又觉得自己如今似乎也没什么立场与封长情所什么,心中一涩,转身出去了。

    沉默到现在的张文颐终于道:“世子……咱们真的要……后撤三百里?”

    张文颐劝道:“自古成大事者,哪个不是踩着万人尸骨站在巅峰,咱们若为张家百余口性命后撤百里,让出常州,等于是把唾手可得的江山拱手让给安定王……”

    “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白瑾年容色如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今我若不撤,安定王必定要来与我夺常州,最后受苦的还是黎民百姓,我让出常州,让他先入京,也未必就表示,他成了最后的赢家。”

    封长情心中暗道说的不错,当年清兵入关之前,李自成冲入紫禁城,最后还不是被打的招架不住跑路,先入京城未必就占尽先机。

    张文颐长长一叹,“老臣明白了。”

    他走后,白瑾年再次言辞恳切的与唐进和封长情交代救出张家百余口的事情。

    两人自然是应了。

    平心而论,白瑾年是个明主,更要紧的是,他对唐进一向十分纵容,连带的爱屋及乌,对封长情也十分纵容,这是不是前世的愧疚折射今生?

    白瑾年看着封长情:“封姑娘?怎么了?”

    封长情回神:“没,我们这就去想个妥帖的办法。”张家百余人,还都是老弱妇孺,要想救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待送了唐封二人离开后,白方低声道:“这封姑娘……竟然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世子……要不是早知她与唐将军鹣鲽情深,属下还以为——”

    “以为什么?”白瑾年低笑:“你是想被唐进揍了吧。”

    “没……”白方连忙讪笑:“没有,属下哪是他的对手,只是……咱们真的要后撤三百里?”

    白瑾年指尖微微一顿,低垂的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华光。

    走到今天这一步,后撤,也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以退为进。

    ……

    回到自己帐内,唐进立即道歉:“对不起!”

    憋了一阵子的封长情反倒无话可说了,白他一眼:“道的什么歉……”

    唐进笑出了酒窝,却不多说,“咱们合计一下,怎么救那些人出来。”

    如铁桶一样被守卫着的京城,要想救人出来谈何容易?而且还是几百口的老弱妇孺?

    封长情很快忘了找唐进麻烦的事情,“如今的情况,进京城都难,如果只我们两个,混进去倒是可以,但进去我们两个能做什么?这件事情十分有难度,我从那日接了张太师和张小姐就在想这件事情,但到现在也没想到什么办法。”

    唐进笑道:“硬抢当然不行,但可以想点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你说,咱们后撤三百里之后,安定王会不会立即进攻京城?”

    封长情怔了一下,“这个……如果我是安定王,我就会。”海陵军撤出常州,安定王会立即占据,常州便与淮海湘西鹿野连成了一大片,这一大片都十分富庶,而且水源丰厚,他只要夺取京城,就可登基称帝,再好好的休养,集所有力量来对付白瑾年。

    反观白瑾年,如今所占的区域,除了安南尚且还算水土丰茂,海陵和塞上都是贫瘠之地,而且塞上之外有草原各部异族,海陵之外还有大漠的辽人,可谓腹背受敌。

    安定王可不是无能的魏帝,手中可用的兵将又多,只怕到时候白瑾年会十分吃力。

    唐进道:“那我们就等他攻入京城的时候,乘乱……”

    *

    白瑾年带着海陵军终究是撤出了常州,安定王几乎在同一时间立即占据常州,并派探马沿路追随报信,直到确定海陵军退入海陵北门关,举湘西军所有兵力,围困京城。

    大魏早就是强弩之末,在萧云来的萧将军被俘虏之后,太后和林相手中的武装力量,只剩下在京城镇守的五万御林军。

    可这五万御林军这么多年来只护卫皇城安全,不曾真刀真枪的和谁练过,战力哪里比得上安定王的湘西军,城关节节丢失,最后只能困守京城。

    太后慌乱之际,派出使臣前往求和,想拖延时间,但没想到安定王连人都不见,直接在辕门前就砍杀了。

    京城,已经被困了一月之久,城破已经是可以看得见的事情。

    四月初五,清明微雨。

    在一片烧杀声中,围困许久的京城终究是破了城,湘西大军冲进城去,血流成河。

    西城门处,一个面色有些白的将军装扮的青年男子带着一队人正要进城,守卫盘查道:“什么人?在军中没见过你。”

    白袍银甲的将军道:“我是兰成,奉王爷之命,前来支援。”

    “什么?!”守卫看了兰成好几眼,“兰将军不是有伤,在鹿野驻守吗?怎么忽然跑到这来了——”

    “放肆,王爷的命令也是你等能质疑的吗?再不放我进城,耽搁了王爷的事情,我看你有几条命能赎?!”

    守卫吓得一懵,他没见过兰成,但看那青年白袍银甲,手握红缨枪,的确就是传闻里兰将军的模样,而且眼前的青年虽脸色苍白,但满身的英武之气,而且又一想,现在整个京城都在安定王手上,京城大街小巷都是他们的人,谁找死来冒充,当即就信了,赶紧抱拳:“小的眼拙,耽误了将军了,来人,把路障搬开!”

    “喝——”白袍将军打马,直接飞过了路障,带着身后的一队骑兵冲进了城去。

    那队骑兵穿着湘西军的衣服,扯着兰字军旗。

    守卫看着他们矫健的身姿,羡慕的喃喃:“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加入骑兵……”

    就在这时,马上的白袍将军手中长枪忽然一划,血溅当场。

    “快——拦住他们——”

    有人反映过来,城楼上的弓箭手也朝下放箭,但白袍的将军早有准备,身子一起,躲过箭雨。

    他的身后,一个小兵打扮的人用弓弩短箭射杀城楼上的弓箭手。

    “快关城门,关城门——”湘西军大喊。

    但,既已京城,又怎容他们关上城门?

    白袍将军身后的五百骑兵即时发威,城门前血流成河,残肢断臂到处飞。

    关城门?

    想多了。

    几乎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城门已经被这一小队骑兵拿下。

    封长情把头上小兵的头盔摘了扔掉,招呼白袍将军,“阿进——”

    这一队人,正是封长情和唐进假扮,而他们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足足一个多月。

    唐进回过头,已经丢下白袍和银甲,挂上了自己的黑甲,披上湛蓝色衣袍,命令:“连副将,你现在立刻去张家,护卫张家一干人等周全,冯绍辉,速放焰火信号,召唤剩余骑兵前来,小刺猬,你寸步不离,就守在城门这里——”

    “是!”

    各人都领了命令,唐进对封长情道:“跟紧我,我们时间有限。”

    “嗯。”

    封长情点头,两人并肩策马,顺着西城门的街道朝城内奔去。

    一路之上,遇到湘西军队,直接斩杀,不留活口。

    这五百的重甲骑兵,在巷战之中几乎是无往不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等韦不凡收到消息的时候,攻入城中的搜捕残余御林军的湘西军已经死伤惨重。

    “什么?!”韦不凡震惊万分,一脚踢飞了前来报信的士兵,“废物!”拿起马刀就要冲了出去。

    副将赶紧跟上来,“将军不可!现在不是逞凶斗横的时候,他们忽然冲进城来,只怕是为了王爷,王爷如今和许将军正往皇宫方向去——”

    韦不凡面色一变,他在唐进和封长情的手上都吃过亏,十分清楚他们的能耐,他们所带的重甲骑兵,他更是早有耳闻,如果骑兵直奔安定王去,那么……

    他不敢再想,立即召集手下亲兵往皇城方向冲去。

    *

    一路上,四处都是惨叫,打杀声,尸骸遍地。

    不远处的十字路口,一个黑甲红披风的人骑在马上,周围的湘西军将他护在中间,异常的醒目。

    封长情眼眸一沉,找的就是你,打马飞驰,冲将过去。

    骑兵势如破竹,直接冲散了那人后面的防卫,又因为是同样穿着湘西军的衣服,安定王的护卫反应慢了几拍,等意识到的时候,封长情已经冲到了安定王身后,骤然飞身,就要去抓安定王!

    安定王也曾习武,只是他纵然武功精进,却也不及封长情天赋异禀,察觉身后有人袭来,想转身躲避,已经太晚。

    “王爷!”

    周遭的副将面色大变,眼见安定王要把封长情拿住,其余人却赶不及前来相救。

    嗖——

    就在这时,一支箭破风二来。

    封长情不得不临时收回攻势,翻身坐回马上,便看到不远处韦不凡搭上弓箭,嗖嗖两声又是朝着她飞来两箭。

    封长情抬手提枪挡了。

    “保护王爷!”

    “快!保护王爷!”

    弓箭手从侧翼冲上来护在安定王之前,遥遥和封长情这边对峙,重甲骑兵的身后长街上,韦不凡带着人飞速冲来。

    安定王微眯着眼瞧着一身戎装的封长情,“封将军?有几分胆色。”

    封长情握着马缰,稳稳的坐在追风的背上,身后穿着湘西军服的重甲骑兵围成扇形将她护卫,在打架的时候,封长情向来是不寒暄的,今日尤其。

    她将梨花枪举起,墙上黑色的穗子随风一动,骑兵发起进攻。

    这长街之上,地形所限,骑兵反而占尽优势。

    封长情目标明确,直接冲向安定王。

    她和唐进此行进城,就是为了安定王。

    她武艺超群,又经过大小战役积累了不少实战经验,使出十成本事的时候,便是萧云来那样悍将都挡不住,何况是安定王身前的那几个副将。

    弓箭手一轮弓箭放空,在重新搭箭的空隙时间,封长情飞身而起,一枪划过,直接斩断木弓,凤嘴梨花枪左右挥摆,竟然直接杀出一条血路来。

    四周再次响起保护王爷的呼喊声,可惜他们都看得见够不着,眼睁睁看着封长情把安定王踢下马,反手一提,拉在安定王的坐骑上坐稳,把凤嘴梨花枪的花瓣尖刺对准了安定王的喉咙。

    “都别动!”

    场上鸦雀无声,拉满了弓的弓箭手对准封长情,韦不凡脸色铁青,马刀直指封长情:“姓封的,别动王爷,否则将你凌迟处死!”

    封长情微一扯唇,倒是笑了,“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能抓得到我。”

    “你——”韦不凡气炸了。

    虽说封长情只带了小部分的骑兵,看似战力超群,但他们人少,这整个城中都是湘西军,迟早把他们踩成肉泥,但现在封长情拿住了安定王,立即就让湘西军投鼠忌器。

    安定王倒是冷静,冷冷一哼,“封姑娘——”

    “闭嘴!”封长情枪尖一动,直接在安定王的脸上留下一道花瓣印记,霎时间,安定王的脸都黑了。

    封长情看着韦不凡吩咐:“让开道路,否则我立即要他的命!”

    韦不凡哪敢不从?沉声道:“不要伤害王爷——”

    “快!”

    “好——让路!”韦不凡一声令下,弓箭手左右让开一条大道,弓箭手的后面,有人影慢慢移动。

    封长情没有向前,而是冷冷的看了韦不凡一眼,“你说,是你那些弓弩手的弩快,还是我的手快,嗯?”

    说话的功夫,梨花枪的枪尖距离安定王的脖子又近了一分。

    梨花枪异常锋利,只是微微碰触,便已划破了安定王的脖子,她一点也不开玩笑。

    韦不凡脸色又是一变,咬牙道:“都后退!让开——”

    封长情冷冷看着面前的道路让了个干净,所有的重甲骑兵也扯掉湘西军的披风,恢复原本的装扮,以扇形围在她一周护卫,但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冷声道:“后退,现在。”

    “什么?!”韦不凡眯起眼,“你想干什么?”以这样少的人数,挟持了安定王,竟然还不走,要做什么?!

    “快。”

    封长情只有一个字。

    韦不凡阴沉着脸,看向安定王,以眼神询问。

    封长情果断的一记手刀将安定王打昏了过去,倒挂在自己的马上,梨花枪的枪尖抵在他的脖子动脉处。

    “退。”

    韦不凡咬牙,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下令后退,心里却开始打鼓。

    这个封长情,到底要做什么?难不成……她既然再这里,那海陵的军队没有后撤吗?

    不不。

    探马消息准确,白瑾年带人后撤了三百里,已经退到了海陵境内,那封长情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远处响起震耳欲聋的军鼓之声,一声更比一声高。

    这是冲锋的鼓声,而且,这种节奏,竟不是属于湘西军的,而是——

    韦不凡面色大变,此时湘西军精锐全在京城,一旦被围困就只有等死,殊死一搏,可能也有几分胜算,但安定王又被封长情拿住了,他们竟然陷入两难。

    都怪兰成,办事不力,没有在梅城灭掉这个煞星。

    都怪兰成!

    “杀——”封长情的声音高而冷,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骑兵的打杀声,和不远处传来的鼓声,喊杀声,震耳欲聋,连成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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