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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以你们的智商，这些事，你们不是想不到，而是太兴奋没有去想，或者说，你们就不愿意去想。”吴老二看了一眼有点不好意思的两口子，摇摇头道，“比方说，那帮人，其实早就想到了。”

    “那帮人？”毕晶和母老虎异口同声，“萧哥黄蓉他们？”

    吴老二点点头：“是啊，不然你们以为，这一次，他们为什么会一个不落，连傻姑慕容复，甚至李文秀曲非烟都带走？难道你们就没觉得奇怪？”

    他们？毕晶和母老虎顿时想起，就在几分钟之前，自己还问过黄蓉同样的问题！

    “他妈的！”毕晶跳脚大骂，“这群王八蛋！”

    “岂止如此。”吴老二摇摇头，火上浇油道，“他们还给你留了点东西，就在这电脑里，你们自己看吧。”

    嗯？毕晶和母老虎对视一眼，一把扒拉来吴老二：“滚一边去！”几步冲进楼内，找到上回坑吴老二留下的电线，插上电源，开机。

    果然，就在系统图标旁边，有一个视频：“给胖子和弟妹。”

    点开。

    画面上，萧峰阿朱，郭靖黄蓉，杨过小龙女，张翠山殷素素，宁中则岳灵珊，侍剑，李岩红娘子，陈近南韦小宝，丁典凌霜华，陈家洛霍青桐香香公主，胡斐程灵素，李三上官虹，扶苏，刘据，李建成，赵匡胤，朱标，每本书一组代表，每个朝代一个代表，围坐在一张巨大的会议桌前，正对着镜头微笑。

    “胖子，弟妹，不好意思。你们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意味着我们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开口说话的是萧峰，“刚才，我们背着你们，开了一个会，作出了一个决定。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是不想我们留恋，也不想让你们为难，以致旁生枝节。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知道，你们，是最重感情的，对我们每一个人，你们都是一样掏心掏肺，这一点，就连老毒物父子都不否认。这一年多来，我们生活得从未如此开心。只可惜，只有一年多时间。”

    顿了一下，萧峰才又说道：“如果有机会，我们都想这么待下去，但现在看起来，是不可能了。我们要去做另外的事情了，好在大家意气相投，纵然远隔天涯，也如长伴左右。好了，现在大家开始告别。”

    画面一转，阿碧扶着慕容复，盈盈一躬：“谢谢毕大哥吕姐姐，让我与公子重逢，大恩大德，我永远记得。有机会再见，我一定给你好好做几个小菜尝尝。”

    “嗯，我等着吃。”毕晶和母老虎同时向屏幕上的阿碧点头微笑，眼眶却不由自主红了。

    慕容复容光焕发，似模似样地挺了挺胸，看得毕晶一阵迷糊，这孙子是恢复精明了，还是仍然傻着呢？他是一直都担心，这孙子一直装傻，心里憋着坏害人呢——某本全庸还是金庸新作里可就这么写来着。

    慕容复清清嗓子，铿锵有力道：“寡人今日御驾亲征，征伐四方，他日天下大统，四海归一，毕总管功在社稷，寡人必定重重有赏！”

    毕晶当时就不乐意了，都这时候了还没忘拿老子当太监呢！不过同时也放下心来：这是还傻着呢！

    慕容复说了一大段，意犹未尽道：“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待诏归来日，”顿了一下，给了个气口，右手虚空向下一拍，嘴里跟惊堂木一样啪的一声，抑扬顿挫吟诵道：“朕与先生解——战——袍！”

    “噗——”

    毕晶和母老虎同时喷了——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你这都挨得上吗，这皇帝也太没溜儿了，这特么谁教的？

    阿碧带着抱歉的笑容下去了，接下来上场的是是韩千叶带黛绮丝带着小昭。

    “多谢了毕兄弟，吕家妹子。”韩千叶拱拱手，这个刚刚来家三天的汉子，倒是有几分英雄气概。黛绮丝也微笑着，轻轻咳嗽两身道：“胡先生和程家妹子答应，不但会治好鄙外子，也会治好我的咳嗽，你们放心好了。”

    毕晶哼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放心了？谁想管你的破事儿了？不过看你态度好，你射过老子三朵金花的事儿，不跟你计较了！”

    小昭微笑着没说话，但就在画面即将消失那一刻，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口齿轻动，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不客气。”毕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嘿嘿笑起来，“任重道远啊，小昭，有的受喽……”

    母老虎瞪他一眼，这死胖子，脸变得忒快了点。

    小昭“谢谢”的口型似乎还在，镜头一转，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小丫头又站张无忌边上了——另一边是赵敏，似乎多少有点不大乐意的。身后，是明教乌央乌央一百五十多号，齐刷刷行礼。张无忌大声道：“毕大哥屡次相救之德，无忌永远记得。”

    常遇春大嗓门嚷嚷起来：“毕老弟，想不到还有这种好事，来了这里还能接着打仗。你放心，老常一定按时吃药，把身体练得棒棒的，不活个七八十岁，都对不起老弟你这番奔波！话说要不是来这一趟，还觉得身体没事儿呢，毕老弟可是救了我一命！”

    看常遇春胸脯拍得咚咚响，毕晶哼了一声：“知道就好！你是该吃药了！”就像面对面说话一样。

    说话间眼睛一扫，就发现周芷若也远远站在明教一群人身后，脸上有点不自在，眼睛不停向张无忌赵敏小昭方向，扫了一眼有一眼。她身边，殷离一脸疤痕，斜眼瞟着周芷若，嘴巴不屑地撇着。

    就算心里不好受，毕晶和母老虎还是忍不住一乐，周芷若这女人，这是还不死心呢？看起来，真正任重道远的，其实是宋青书啊……

    接下来，是解洵丁月华，还有岳云张宪，以及岳少保。

    岳飞仍然有点打不起精神，但总算保持了风度，冲着镜头抱抱拳，却没说话。

    毕晶叹了口气，岳飞，岳飞，是在是太憋屈了……不过这一回，轮到去打金兀术哈迷蚩的后人了，心里总该好受一点了吧？

    很明显，这个视频，是在最后这几天拍的，最起码，是昨天这一天里剪辑制作的。否则阿碧、黛绮丝等人，不会出现在里面。

    可是，这帮家伙，是什么时候开的会，什么时候拍的这些镜头？

    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的？

    而且，很显然，出来道别的顺序，是按照到家时间，从后往前排的。

    紧接着，陈季常和母狮子，阿云和韦国昌，于谦和朱祁钰，阿紫段正淳一家，纪晓芙杨不悔，玄苦大师，乔三槐夫妇，江南七怪，丘处机，海大富……

    或组合，或单人，一一亮相。

    而随着到家时间越久的人出现，说话逐渐不正经起来。

    比方扶苏就感叹：“可惜我那小说还没完本呢，胖子你替我写下去好了，就是怕你又写仆街了坏本公子名头。唉，算了，反正也看不见了，仆街就仆街吧，总比太监强……”

    “呸！老子比你强多了，就是运气差一点，那些看惯了小白文的不识货好不好？”毕晶愤愤不平。

    又比如洪七公乐呵呵抄着条鸡腿，左看看右看看才道：“还好还好，几个做菜好吃的小丫头都跟着一起了，这回过去不怕没得吃了，就可惜你啊小胖子，以后再没机会了，吃不到，也只能想想了……”

    呸，吃吃吃，八十多了就知道吃，撑死你！

    再比如，韦小宝左胳膊揽着阿珂，右胳膊搂着双儿，好一阵挤眉弄眼：“吕姐我跟你保证，胖子绝对没跟我一起大宝剑过！嘿嘿。”

    我靠，你这是替老子撇清呢，还是给老子栽赃呢？老子什么时候跟你大宝剑过了？

    另一边，母老虎的脸色都不太对了……

    曲非烟小丫头的出场，解开了刚才毕晶的疑问。

    “哎呀胖子叔叔，是不是很奇怪，我们啥时候拍的视频啊？你可真够笨的，我们都拍了好几天了呢！前几天你们去倚天世界，在里边呆了两个多月吧？回来的时候，这边已经过了四十八小时了，这你都没注意？是不是还以为刚过去就回来了？”

    啊？毕晶和母老虎面面相觑，怎么把这茬儿忘了？系统内外，时间是1:30，这也能忘？可这怪得了我们吧，十二点过去的，十二点多回来的，谁会注意这个？

    曲洋和刘正风也在镜头里呵呵笑着，摸着曲非烟小丫头的脑袋，一脸的溺爱。小丫头大为得意：“现在好了，什么事儿都结束了——最关键的是，以后再也没人逼着我去上学了，就问你气不气！”

    我……

    临走的时候还来这么一出，毕晶简直欲哭无泪。

    一个人接一个人出来，一个接一个临别赠言。

    小萝莉在上官虹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不断哽咽：“叔叔，秀儿舍不得你啊，可是，可是妈妈说，我们要不走，你就会很难，叔叔，你一定记得秀儿啊……”

    话没说完，努力做出一个笑脸，但还没等笑脸展开，哇一声又哭出来，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秀儿，秀儿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毕晶和母老虎已经泪流满面，仰面朝天，死死咬着牙关，以至于再也看不下去。

    好半天，两人才把视频拉回去，忍着胸口堵得剧痛的大石，勉强看下去。

    殷素素：“胖子，不许欺负我们吕家妹子哦，不然有你好受！”

    哼，我倒是想欺负来着，也得有那个本事啊！

    “毕兄弟，吕家妹子，我做了好些腌菜，留在冰箱里了，你们有空，就拿出来吃一点吧，啊？”李萍红着眼，猛地转身走出镜头。

    凌霜华依偎在丁典怀里，直叫了一句“表哥……”，就再也说不下去。

    小龙女倒仍然冷冰冰的：“菡梓，你是我的徒弟，可惜没教给你什么武功，你有机会，自己练吧。”

    母老虎苦笑，这什么师父啊，我上哪儿去学啊！

    最后，终于轮到萧峰，这位身材魁伟的大汉，脸上依然带着豪爽的微笑，和阿朱一起抱拳拱手：“再见，老毕，再见，表妹，再见，兄弟！”

    再见声中，每一个人巨大的、占据了整个屏幕的抱拳拱手的图像，走马灯一样在屏幕上划过，最后，所有人都出现在镜头中，一齐对着镜头，再一次抱拳，施礼。

    镜头一点一点虚化，所有人逐渐消失，一点点隐入虚空……

    毕晶和母老虎，向每一个人抱拳拱手，向每一个人说一声“珍重”。二人都带着温暖的微笑，但泪水，却在脸上肆意流淌……

    “就这么走了？”毕晶和母老虎喃喃低语，问吴老二，“真没有办法了？”

    没有回答。良久，二人机械地抬头望向吴老二刚刚所处的位置，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猥琐的神仙，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好半天，毕晶和母老虎才把目光转回到屏幕上来。

    “再看一遍？”毕晶手颤抖着摸向鼠标，不确定地问母老虎。

    他知道，母老虎一定和自己一样，很想再看一遍，再见见这些人，哪怕是隔着屏幕，哪怕是明知道再也不能相见。

    但是，他更加知道，母老虎一定和自己一样，不敢，不忍心，再去经历一遍这样的离别……

    母老虎犹豫着，却终于咬咬牙轻轻点了点头：“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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