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在东京这个地方,要公开骂人,还是要点技巧的。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京华时报这种平台发表意见,晏几道上不了朝堂,想要喷甘奇,选择不多。 要么就到洛阳学派程颐办的《开封时报》去投稿,但是开封时报已经濒临倒闭了,一来是因为销量实在太低,每期只有三四百份的销量,其中还有一部分是自己人买的。 二来是因为真的没有钱支撑了,办报纸,是赔钱的。连甘奇都在往里赔钱,何况程颐?甘奇赔得起,是因为实力强,而且皇家内库也有资助。程颐之前主要是富弼等人在后面支持,而今依旧倚靠富弼的财力支持,否则早已倒闭。 还有另外一个平台可以喷人,那就是樊楼,在樊楼里喷人,那就是扯着嗓子骂,写诗词来传读,把文章来传阅。 晏几道的选择不多,综合起来,就是到樊楼里开喷,一边喷一边给来去的人发开封时报。 效果还是挺显著的,毕竟报纸是带字的纸,在这个时代,带字的纸多少还有一点神圣感,不会被人接过手就随意乱扔。 人们接过报纸,怎么也会看一看,看看上面写了一些什么,看完不论喜欢不喜欢,也会留着带回家。 不过话也说话来了,能上樊楼娱乐的人,出身都不低微,这回的开封时报,还是让许多人有共鸣的,寄禄官不发俸禄了,对于这些出身较高的人而言,都是有感的,这件事情与他们或多或少都有关系。 但是众人也大多绕着晏几道走,因为晏几道说的话众人有些不敢接。 “甘奇甘道坚,实乃祸国之贼也,年纪轻轻大权在握,竟然行此乱国之事,这么下去,这大宋朝,还是士大夫的大宋朝吗?他甘奇可把士大夫放在眼里了?他甘奇难道要自绝于天下士族……” 晏几道大声疾呼,就站在自己的雅间门口,生怕别人听不见。 他身后自然也还有附和之人:“晏兄说得对,别看甘道坚立功不少,但毕竟年轻,没有施政的经验,陡然高位,便是一通乱来,想我祖父,为国立下多少功勋?到得如今,我便是寄禄个小官,钱都不发了。若是长此以往,天下还有何人会为国家尽忠职守?” 旁边还有人劝:“几位,小点声吧,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直呼甘相之名,大不敬也!” “旁人怕得他甘奇,我晏几道不怕,我晏家何等门第?连秉公之言都不敢了?那我晏几道有何面目去见先父?朝堂朽木为官,甘奇沐猴而冠,你不说,我不说,谁来说?谁来给朝廷直言进谏?年纪轻轻,宰执天下,必有大祸!” 晏几道可不是壮着胆子豁出去了,他是天生就有这份傲娇。 “唉……晏兄,甘相也并非你说的这般无能,甘相之才,天下人有目共睹的。” “他甘奇是有才,允文允武,但他还年少,乃将才,宰执天下需得帅才,就他甘奇还差得远。我父加平章事的时候,五十有二,历经岁月磨练,看惯秋月春风,通晓天下之事。富相公加平章事的时候,也是五十二岁。且不言我大宋,试问天下诸国,哪里有二十多岁的平章事?这不,我大宋出了一个,掌权之后,立马就做出这等祸国之事。当真教天下人耻笑。” 晏几道说着,他不是故意夸大其词来怼甘奇,每一言每一语都是心中所想。 “唉……晏兄,在下先回了……” 看到旁人不与他辨,晏几道立马觉得自己说出了正理,越骂越是起劲。 晏几道身边有七八个附和的,你一言我一语,唱大戏一般。旁边也有人小声附和一两句,却有更多人紧皱眉头,面色不快。 就事论事说甘奇,倒也不是不可。但是晏几道这般破空大骂,说甘奇朽木为官,说甘奇沐猴而冠,这就太过了。显然大多数人的观感如此,因为甘奇做出来的事,那是真的有目共睹。 晏几道还在樊楼里骂着,有一个小伙子带着激动的心情就往甘奇家中去露脸了。 这个小伙子就是最擅钻营的蔡京,这等事情,岂能不第一个到甘先生处去禀报? 不仅要禀报,还要添油加醋一番,还要义愤填膺一番。 甘奇听得是摇头晃脑,看着蔡京绘声绘色,反而浅笑起来。 蔡京拍着胸脯:“先生,这般狂徒,是可忍孰不可忍,学生这就去樊楼与他对峙,看看他晏几道到底有几分本事!” 甘奇看着蔡京也笑,你特么要对峙不早去?干嘛非到我这里来一趟,然后再去? 蔡京还说:“先生,只要您一声号令,学生便带上几百个同窗去樊楼,非把那晏几道用唾沫给淹死!” 甘奇立马对蔡京肃然起敬,难怪,难怪你小子将来能平步青云,掌大宋十七年宰执。是个人才!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