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8、唯其独滋味,何必在斯乡-《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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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陵乡众妖并没有否认过孔琦在人世间某些事情做得很出色,否则靳晓夜他们也不会特意邀请返乡的孔琦主持那样一个沙龙让大家开眼界。但是另一方面,孔琦的那些“成绩”仅仅是与世间普通人相比的,但是与真正的人才相比,他只是一位很擅于靠观点出位的话题学者而已,并无任何真正有价值的建树。其实在他所处的领域内,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

    更令他感到难受的是,当他以妖修的身份回到武陵乡,或者出现在成天乐这种人的面前时,大家并没有高看他一眼,这让他的感觉越来越受伤。人的心态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走到最极端的,但是发端有偏却不自知,便会越偏越远,孔琦对成天乐也是如此。

    最初和成天乐在靳晓夜的饭店里相见,孔琦对成天乐“寄予厚望”,就算结果是不欢而散。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是孔琦的优越感没有得到足够的满足而已。假如成天乐只是一名无足轻重的过客,孔琦满可以不在乎。

    可惜成天乐如今已经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了。后来孔琦又遇到了刘大有,被捧得很舒服。就更加感觉成天乐不堪,不禁发出了那样的感慨。刘大有那么聪明的人,当然知道该怎么办,他不需要直接去挑拨什么。只需顺着孔琦的话说就行,让孔琦越来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不满便成了怨念。

    等孔琦回到武陵乡,得知成天乐竟然已进入秘境得到妖王祖师传承、成了武陵乡的客卿长老,他开口质问却又被众长老呵斥,这种怨恨又无形中“升华”为怨毒。因为成天乐,他才遭受了这些,心中的怨毒不仅是针对成天乐,甚至也扩及到了整个武陵乡。

    假如不了解他这种微妙的心态演变过程。是很难理解这个人的言行的。而主持接待的东方静雪当然不想纠缠这种问题破坏气氛。面带微笑的问刘大有道:“刘宗主。方才孔琦问成总有何德何能可为我武陵乡的客卿长老,您以为呢?”

    这一问也是意味深长,刘大有是孔琦带来的。那么他是否也有与孔琦一样的观点呢?刘大有赶紧说道:“孔琦道友在世间颇有建树,对各种事情也很有见解。他于山外偶遇成总。恐因对待事物的态度不同而有所误会,刘某完全可以理解。

    但在我看来,成总创立自古所未有之妖修传承宗门,引领一代风气之先,令刘某也获益良多,有很多值得学习、借鉴与赞叹之处。刘某创立大有宗,就是顺应天下之势、很多方面都效仿了万变宗,也希望能够为妖修同道在世间谋得更多福祉。”

    这番话说得四平八稳,就连正在“旁听”的成天乐本人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但不知为何,他站在那扇神奇的“窗前”,心中却莫名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不仅是来自刘大有也来自孔琦。这不是一种直接的神识感应,就是妖修本能的甚至毫无道理的直觉而已。成天乐也自觉得有些好笑,他为何会有这样呢?他对刘大有其人有疑忌是当然的;但是这个孔琦,又能伤害到他什么?

    东方静雪长老则笑道:“刘总创立大有宗,也是非常人之举!……远来是客,请用茶!”

    仍是那位秀媚的水清灵长老提来一大一小两个炉子,大炉煮水、小炉上以瓦罐烤茶,沁人心脾的茶香渐渐漫延在会议室中。当那第一道闻香令人神往、品之却极苦难忍的茶饮下之后,刘大有不禁动容良久。

    过了一会儿,东方静雪才笑吟吟的问道:“刘宗主,这第一道茶如何?”

    刘大有的感慨太多了、感触太深了!他就是苦行修士出身啊,在雪域高原上历尽生死凶险,修炼的是各派修士都万难练成的铁瓦金身诀,孤寒绝地中曾经只有一只鹰与他相伴,有着远超常人的坚韧体魄与心志。

    后来他进入繁华人烟,结识了李逸风,又开了八达岭培训公司,不仅借助与昆仑修行界结交的关系搜集炼制陆吾神仑丹的灵药,而且生意也做的非常不错,很是享受了一番红尘富贵,也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与修士。

    张乐道是八达岭公司的主要出资者,年秋叶是表面上做主的法人,而李逸风才是幕后布局者,至于那时的刘漾河只是观察学习者,他学到了很多。后来因成天乐追查传销团伙以及狼妖车轩之事,李逸风设局败露,八达岭公司被抄了。刘漾河浪迹江湖被各派追查,还被年秋叶追杀。

    那也是他人生中遭遇的重大挫折,在修行意义上更真实的苦行,但他挺过来了,不仅铁瓦金舍大成、又突破真空妙有之境,以刘大有的身份重现江湖、还创立了大有宗。这是旁人难以企及的成就,一位江湖散修在寻常情况下能做到这一点已经颇不容易,更何况他遭遇了这些艰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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