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周敬王年间,太母别人世,而朝堂内乱互征伐,老聃辞官离周都。其时天庭仙界瑶池之中,蟠桃法会尚未散,青牛忽于座上自语道:“吾当下界。” 老聃出周天子都城洛邑,只见四野荒芜,一片战乱后荆棘丛生景象,却有一头青牛自野地踏蹄而至,蹄下尘埃不起,跪伏于道。老聃微微点首,乘青牛西去。 函谷关,古时大禹改大河河道,令大河新道沿吕梁山西麓再入故道的交汇之地,亦是天子重华率天下众君立行宫之所,如今已建关防,守官名关尹。是日,关尹扶城而望,忽见紫气东来,心神莫名有感,出关拜伏于道相迎,恰见老聃乘青牛而至。 关尹将老聃迎入函谷关,焚香行弟子礼,叩首求经,以传后世。老聃点头应允,关尹即命人备刀笔简牍为记。老聃于座上口述五千文、计八十一卷,卷成而去,西出函谷不知所踪。 老聃出函谷,世人不复见。乘青牛者已是少年形容,便是虎娃面目。 ——《太上章》正文终—— 后记三篇: 昆仑仙境灵息涌动,天机一片混沌……待天地重归清明,太上与玄源曾游历的诸多人间上古隐迹洞天,皆已挪移至此、各安其位。 蟠桃法会上,大天尊察昆仑仙境之变,知太上已完成当年太昊天帝之托,起身宣于众仙,众仙举杯敬赞。恰在此时,大天尊又另有所感,无边玄妙方广中,一盏灯被一人持握,放射无量光,灵山造化而成。 太上与玄源,当年未至度朔之山与姑射之山,亦未将这两处洞天挪移至昆仑仙境。如今度朔之山犹在,郁垒与神荼轮流下界镇守、各以百年为期。姑射之山却自太昊化清风时便不知所踪。 九天玄女彼时已证金仙,却未于天庭造化金仙世界,下界,于大江之南,吴、楚之间,立九天玄女宫,胜境神似姑射之山。 …… 不知何时,不知何地,虎娃携玄源而游。此非仙界,亦非人间,或者说是另一处人间,若非此界中人,所见种种皆属不可思议。 何谓不可思议?金仙开辟灵台世界,源于修行见知、得自大道所悟,仙家飞升仙界,总有见知相容处、似曾相识地。无边玄妙方广中,诸天万界,何处不可见?当属不可知。 造化之外,存而不论。是否有这样的世界,不在人间,哪怕探尽星辰宇宙,亦不在。诸般大道显化规则、常理定律,皆与所知不同,不可知便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便不可至,更不可述。 若以常人能解之言勉强分说,可参照当年之山河图世界。昆仑仙境未现、山河图门户已无之时,除镇元、虎娃、九天玄女,山河图世界再无外人可至,就连仙家自无边玄妙方广下界亦不得入,于人间、仙界皆等同无存。 虎娃与玄源所游历之地,比之当年的山河图世界更有玄妙,真真切切另一人间。所谓“人间”只是类比之言,生灵景象并非人间所有,就连所谓的物理规则都不同。 虎娃如何至?于无边玄妙方广穿行诸天万界,于某不可知之“仙界”,再“下界”而至。虎娃有此修为,而玄源又如何至,为虎娃相携而至。 再以当年的山河图世界类比,玄源就算成就金仙,她也是去不了的,却可以通过另一种方式到达。那就是她将真仙烙印炼制于某件神器中,让虎娃携神器进入山河图世界,她以此为引下界亦至。 虎娃此刻用的当然不是这等手段,境界更为玄妙,难以言述,只能做此类比。既然时空规则都不尽相同,所以也没法说他们到了何时、何地。此等“人间”世界,虎娃与玄源已不止游历一处,化入其中,历各方情趣。 …… 苏州山塘街,与山塘河并行,自古阊门至虎丘,游人如织,店铺旗幌林立。临山塘河的酒楼上,有两人依窗而坐,八仙桌上摆的几盘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地上还放着好几个空了的花雕陶坛,看样子他们已经喝了不少。 有一人满头银发,戴着眼镜,形容俊朗,很是儒雅潇洒,但此刻脸颊已是红扑扑的,眼中带着醉意,正端杯道:“成天乐,你的酒量不错呀,来来来,再干一杯!” 他对面坐的是位年轻的后生,五官模样长得挺不错,可脸上总带着傻乎乎的笑容,仿佛看见什么都是笑呵呵的,一幅没心没肺的样子,名叫成天乐。成天乐看着更清醒一些,举杯道:“风先生,我今天一定要陪您喝好!……您也别喝太多,还要去揽名胜、游园林、逛胡同呢。” 成天乐对面之人,名叫风君子。风君子喝完这杯,桌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随手划开触屏,打开的却是一本书。成天乐眼尖,已经看到了,好奇地问道:“风先生,这是什么书啊?” 风君子哈哈一笑:“无边方广、灵台造化、诸天万界之玄妙。” 成天乐眼神一亮道:“哎呀,太巧了!我最近也在研究这方面的问题呢,有些事情正想请教。” 风君子很潇洒地一挥袖,唐装软袖上银丝闪亮,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道:“说来听听。” 成天乐:“我看杂志上说,宇宙诞生已经有一百多亿年了,具体我也记不太清了,那么一百多亿年前呢?” 风君子一皱眉:“前?时空概念本身,就是伴随这一界宇宙而生、而有。若没有这个概念,便没有你说的时间,又谈什么前不前?” 成天乐嘿嘿傻笑道:“我就是问问而已,看您知不知道……至少我们现在喝酒的这个地方,从天地开辟到万物衍化至今,也有一百多亿年了吧。可是我最近看了一本书,造化仙界至今仅仅只有几千年,是不是有点太短了,不够大气呀?” 风君子一愣,反问道:“什么不够大气?” 成天乐:“就是说不够唬人的,假如是个亿万万万……年,是不是更神气?” 风君子笑了,伸手沾酒在桌上划了一道痕迹:“这条线,哪怕其速如光,亿万万万……年也飞不过来,这就是仙家洞天结界之妙,更别提灵台造化之界了。”说着话又把酒痕抹去,大概是觉得浪费可惜,还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成天乐煞有其事地点头道:“嗯,我明白了,所谓时空造化,可无尽,也可就在片刻之间。”酒楼上还有别人呢,两人说酒话声音有点大,闻者摇头。 在夏天的中国东北,很多地方夜晚的街边排挡,酒喝得差不多了说什么话的都有。仿佛古今治国济世之难题症结,撸串间可解;中外军政机要之内情隐秘,谈笑中皆知。此所谓“烧烤摊之大,联合国装不下。” 但在这苏州山塘街旁的酒楼中,晌午还没到呢,这两个家伙喝着酒胡吹大气,天地宇宙都装不下了吗? 反正是在喝酒,风君子也没理会他人的眼光,晃着杯子继续说道:“这就要看你怎么理解我们所在的世界,还有我们所不在的世界。无穷无尽之妙趣,可以就在眼前、就在古今。而开天辟地、造化山河,也可以就在方才。” 成天乐又举杯道:“对对对,我深有同感。风先生,我再敬您一杯!” 风君子掩卷而笑。 ——全书完—— 第(3/3)页